一夜缱绻,被翻红浪。
当第一缕阳光直射入窗时,夏东篱仍旧沉沉而眠,身旁的九皇子轻轻推他,口中轻轻道:“东篱,该起床了。”
夏东篱不情愿的哼唧几声,揉了揉没睡醒的眼睛,将将起身,“嘶”了一声,随即摔倒床上。夏东篱扶着自个儿酸软的腰肢,龇着一口白牙,不忿地照着九皇子挥出一拳,嗔怪道:“也不知道轻点。”
九皇子就势攥住挥来的拳头,低头闷笑两声,道:“唔,那下次……换你在上面,可好?”
夏东篱龇牙的动作一僵,嘴角抽搐,干笑两声,道:“呵呵,再说吧。”
九皇子似笑非笑的瞟了他一眼,不再说话,默默起身下床,披了件长袍,势要离开。
“喂,你去哪儿?”
九皇子转头微微一笑,道:“是谁昨天说身子黏糊糊的难受?我这便命人抬桶水来。”
言罢,推门离去。
夏东篱脸上挂着淡淡的幸福的微笑,挪了挪身子,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双眼,假寐一会儿。
于是,一个早起做事,一个懒床睡觉,倒也不错。
夏东篱将将有些睡意,便听见身后一声轻轻的闷响,接着裹在身子的被子被掀起一角,一个微凉的身子拱了进来。
夏东篱含糊道:“你不起床么?”
“再陪你躺一会儿……”
夏东篱往背后人怀里缩了缩,又陷入梦乡。
九皇子看着怀里的夏东篱,觉得有些好笑,心中不禁思量:这么快又睡着了?想来是昨天的累的很了……啧啧,身子这般经不起疼爱,以后该如何是好呢~~
心中想着,双手不老实的往夏东篱身上一阵抚摸,一番揩油后,不由心中微痒难耐,赶紧将安禄山之爪收回来,强稳心神,小声嗔怪道:“暂且饶了你这一回,下次……”
外头小厮抬来热水,乖觉地放在门口,便悄然退下。
九皇子将一切收拾妥当,把夏东篱喊醒,然后抱着睡眼惺忪的某人走向浴桶,轻轻将其放进温水中。
夏东篱趴在浴桶边沿儿舒服的直哼哼。
九皇子站在旁边开始宽衣解带。
夏东篱见状,翻了个白眼儿,讽刺道:“你省省吧!脱这么早做什么?等我洗完以后,你再洗吧。”
九皇子故作诧异:“凭什么?热水是我准备的,本宫还想与卿共浴呢~~”
夏东篱嗤了一声,道:“若是一起洗,就你那性子,你能忍得住?我腰酸的厉害,累的要死,况且,一会儿便要起程了,你当真舍得让我病怏怏的起程回京?”
“唔,小东篱,你是在变相的夸奖我么?”
“……”
夏东篱气的咬牙,见过不要脸的,但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只是,此刻的夏东篱实在没有心力去骂人,不得已最后一叹,无奈道:“刘钊……我实在是受不了了……”
“唔,这个借口你昨晚就说过了,再说……你最后还不是一样觉得很舒服?”
“……”
夏东篱倏然起身,一掌拍在水面,溅起一片水花,但见他怒目圆睁,恨道:“刘钊!你还敢说!昨晚我都被你做晕过去了,你还好意思说?!”
九皇子闻言,怔了怔,然后闷笑几声,脸上似笑非笑,拿着一双暧昧悱恻的凤眸觑着夏东篱。
夏东篱醒过神来,哀呼一声,趴在桶沿儿,开始装死。
九皇子趁机迈进浴桶里,看着眼前装死的某人,笑道:“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怎样的。”
“真的?”
“好了好了,快点洗洗吧,你不是嚷着腰酸难受么,那我帮你洗洗?”
“……”
两人笑闹一阵,终于洗刷干净,夏东篱昨晚穿的那件贴身小衣因某些可说与不可说的因素导致面目全非无法再穿,不得已让九皇子从行李中拿出新的一件穿上。
若问夏东篱为什么不亲自去拿?因为他不像九皇子那般不要脸,实在是不好意思赤|身裸|体的堂而皇之的在某位无耻流氓面前逛荡。
九皇子笑着去拿衣裳,不经意间一瞟,发现自己来时穿着的那件青色暗花纹的衣袍压在箱底,不禁一怔,心中似酸似甜,眼里亦是发酸。
原来他并不是逢场作戏,也不是敷衍安慰我。
自己穿过的一件旧衣,他尚且珍惜,何况是自己的一颗真心呢?
在这一场突如其来的爱情回应里,九皇子一直觉得有些不真实。其实,这件事里委实透着一股子邪气和不正常。
首先,九皇子来此的前两天内,夏东篱对之不冷不热,即便是被强吻了、同塌而眠,夏东篱虽是有些气愤,但终究是一幅无所谓的姿态。既不吵,也不闹,装作一幅什么也不知道的情形,也不来回应这份呼之欲出的表白。
其次,孟南山来后,九皇子与其争吵,于是,发生了夏东篱强吻九皇子以表白心意的一幕。夏东篱固然怕九皇子寒心、不再理他,但是,若不是孟南山猝然出现,夏东篱也不会这么快的面对现实。与其说,夏东篱突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不如说是借了九皇子的由头,并对孟南山表现出“我恋爱了,我很好”的姿态。
最后,夏东篱与九皇子相处日久,生出一些情意自然是在所难免。九皇子此次出任天下兵马大元帅,征战沙场,生死未卜。为了弥补九皇子的遗憾、或是让他心安,可以说夏东篱选择了一个善意的谎言,在被表达的当晚,在关系确定的当晚,便主动地与之放生的了关系。其实,这么做难免有些操之过急的感觉。即便是捧出一颗真心来,也难逃假意承欢之感。九皇子从小身处权利中心,又是个心机极深、聪明敏锐之人,这些落在他的眼里,虽是嘴上不说,心中难免会疑上一疑。
可是,如今,在箱底的一角里,九皇子的一颗心落到尘埃里,温热的泪水浇灌下,一颗爱情的种子在心中发了芽,抽出嫩绿的根茎,终有一天,会长成一颗参天大树,层层密密、蓁蓁叶叶地布满整颗心。
终于收拾妥当。
夏东篱穿着家常衣衫,微微错愕的看着眼前的马车,顿时有些无语。
马春峰在旁边挤眉弄眼,一幅欲说还休的形容。
谢兰亭面无表情,穿着一身短打劲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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