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东篱嘴唇嗫喏几下,终是不发一言,不由得扭过头去,不去回应。
这番现状落在孟南山眼里,便当成了默认……
孟南山心中一痛,眼里的光芒几番明灭,像是即将燃烬的火焰,到了覆灭的关头,徒做挣扎,奋力的燃烬自己,却逃不出最后灰飞烟灭的下场……孟南山眼眸中,一片死一样的静寂,再不敢看夏东篱一眼,猛然转头,大步向前。
孟南山离去的脚步,一步一步踏在夏东篱的心上。已近黄昏,夕阳如血,再不复方才明媚耀眼。那血色的光影里,一个熟悉的背影渐行渐远。这幅图画如此熟悉,夏东篱不由得想起自己曾经卑微的趴在地上,眼含热泪地看着心上人绝然离去。
如今,情景复现。
孟南山再次留给自己一个离去的背影,走的像上次一样,一样的毫不留恋、毅然决然。只是,这次不同的是,我再不会趴在地上,祈求你可以回头,看到我卑微的匍匐在你的脚下,看见我一颗卑微的爱你的心。
南山,再见。
夏东篱眼珠一动不动的看着孟南山的离去,脸上无一丝表情。
九皇子无声地立在夏东篱身边,看着夕阳昏黄的阳光晕染了他半张侧脸,琉璃般的双眸泛着点点金光,晶莹透亮,像是一颗绝世琥珀。琥珀晶莹剔透,像是含了一颗眼泪。
一时寂寂。
夏东篱来不及拾掇好自己的感伤,九皇子的声音便回响在耳畔:“人都走远了,还在看什么?想作那沧江江畔的望夫石么?”
这话说的甚是阴阳怪气。
夏东篱转动眼珠,从眼角瞟了他一眼,扭头就走。
九皇子一把抓住他,恶声道:“他已经走了,你怎么不去追他?!怎么不像上次一样,跑出门口去追他?即便是摔倒在地上,还要用目光追送他离去?!”
夏东篱猛然回头,满眼惊恐,质问道:“你怎么知道?!”
九皇子掩不住的阴鸷,冷哼一声。
夏东篱尖叫:“你监视我?!!!”
九皇子嘴角扯出一抹冷笑,道:“只要我想知道……这世上,便没有我不知道的事!夏东篱,你的一举一动,我都了如指掌。”
夏东篱闻言,遍体生寒,用陌生而惊恐的眼神看着眼前的这个人。
九皇子怒道:“不许你用这样的眼神看我!不许这么看我!”说完,赌气般伸出手,遮住了夏东篱的双眼。
夏东篱退后几步,想要逃离,却挣脱不出九皇子的五指山。
夏东篱斥道:“你放开我!”
九皇子闻言,心中更怒,喊道:“我不放!我此生都不会放开你!夏东篱,你听仔细了,我刘钊一辈子都不会放开你!”
夏东篱身形一顿,瞬间醒悟到什么,停下挣扎,望着九皇子,脸上似悲似喜。
九皇子拿下手,转而捧着夏东篱的脸颊,强势地与之对视,一双凤眸里满是浓浓的情意。
夏东篱呆呆的与之对望,心中百感交集,复又苦涩一笑,道:“刘钊,我承认,我喜欢你。可是,这并不是你束缚我的理由。你不放手,我听后当真是满心的欢喜,我也真心的希望你能够一辈子都不放手。因为我想要的是与你一生一世。可是,你能不能体谅我一下?我娘亲病重,我实在分不出别的心思去处理感情纠葛。”
九皇子眼睛里的灼热渐渐冷却……
“他……孟南山,我喜欢他,这件事你是知道的。你认识我时,我已经喜欢上他了,你喜欢上我的时候,我还是喜欢他。并且,我从未觉得喜欢上他是一件错事。他是我的过去,无法更改的过去,所以,刘钊,若你真的喜欢我,请不要再纠结于我与他的过往。我也会答应你,以后再不会主动与他接触。”
九皇子闻言,喉结上下滚动几下,赌气般扭过头去。
“刘钊,我既然选择了你,自然会满心满意的想着你,也唯有你一人而已。”
九皇子闻言,心中一热。
“刘钊,羌鹘来犯,正值生死存亡之际,真的不是谈情说爱的好时机,也不适合拈酸吃醋。九皇子、太子殿下,你是成就大事的人,不该在这些事情上花费精力时间。若你真的计较,我们就等你凯旋后,再一并清算,如何?”夏东篱又是无奈又是哄劝,真不知还能怎么办。
九皇子欲言又止,最后一叹:“我总不忍拒绝你……也罢,今日得知你的心意,我已是心满意足,又何必再追究那些陈年往事?我刘钊也不是那不识大局之人,我不再计较,但是,今晚你必需同我在一起。”
九皇子这句话说的斩钉截铁,不容夏东篱决绝。夏东篱略略一想:方才孟南山说晚上再来拜访,若我和刘钊在一起,那自然不能再见孟南山。但是,明早我就要离开了,那便意味着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再与他相见了。想到此处,夏东篱心中不禁一阵黯然。
孟南山作为监军,会守在边疆。沙场无情,若他有个好歹……夏东篱一惊,我若是离开了,那刚才的相见岂不是成了最后的永别?!
永别?
夏东篱呼吸一窒,满心惶恐,根本无法想象那是一种怎样绝望的场景!
夏东篱茫然摇头,九皇子勃然大怒,一把抓住他的肩膀,质问道:“你就这般在乎他?!”
九皇子气的咬牙,脸上一片狰狞。
夏东篱往深处一想,九皇子也在边境,这次离别岂不是又是一场永别?
夏东篱身子一颤,怔怔流下两行清泪,想也没想,就势一头扎进九皇子的怀中,狠狠的抱住九皇子的腰身,“刘钊,我不要你死……我不要你死……”
九皇子被他突如其来的投怀送抱吓了一跳,刚琢磨出一丝甜意,便听夏东篱口不择言说着“死啊死啊”的,不禁脸上一黑,暗骂道:臭小子,狗嘴里吐出象牙来,什么死啊活啊的,听着忒不顺耳!
夏东篱趴在九皇子的肩膀上,嘤嘤泣泣。
夏东篱满脸泪痕,开口道:“我不回家了,我要同你在一起!”
九皇子一愣,心中蓦然一酸,仿佛明白了夏东篱为何如此失常。九皇子心中甜苦交杂,却仍是镇静地劝说:“东篱,你莫多想,我答应你,我会活着回来的。你母亲病重,你必需回家尽孝。我知道你有这番心意,便已足够。再者,你若陪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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