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眠。郭映凰任由女使们伺候她漱洗,描眉绾发,穿戴宫装。榻上的绢子一早便由彤使官收了去,女官们端着绢子横竖看了又看,交换了一个惊惧的眼色。
怎么着也不能拿她自个的清白开玩笑吧?郭映凰心里琢磨。昨晚赵祯眼底一闪而逝的鄙夷不会错看,现下拆了他的台,势必得找个好由头对付过去。
“圣人娘娘。”一个圆滚滚的竹青色身子出现在门前,也就刚及笄的模样:“凤辇已经在外头候着,正预备驾往宝慈殿,蒙太后召见。”
郭映凰点头允诺。再看一眼这生面女使,眉眼都小,却生了张浑圆的脸儿,颇有喜感。不禁玩心大起:“新来的女使?唤甚,名甚?”
那女使慢吞吞地回答:“回娘娘,婢妮名唤香茹。”
噗!郭映凰一口水硬是含在嘴里,却被呛得涕泪纵横:“咳……咳咳……香、香炉?”怎么有人给自家闺女起这么……独特的名字?
“娘娘……”女使圆脸憋得通红,咕哝道:“是香茹,草头‘茹’……”
“行了!往后你就叫香菇,草头‘菇’!”郭映凰不耐地摆摆手。
啊?香茹傻眼:“可是……身体发肤,受之……”
“不愿意?”郭映凰杏眼儿一眯,威胁道。
香茹嘴一撅,甚是不情愿:“婢妮……不敢。”本来跟了这么个不得宠的小主子,已经够她捶胸顿足好一顿了。不想还是个娇蛮的主!这日子没法过了啊!
承明殿
“朕方才所言,众卿可有异议?”赵祯头戴通天冠、身着绛纱袍,器宇轩昂,端坐于承明殿之上。说征求意见,却透着一股子不容置喙的威仪。
龙椅右后侧的次座前,支起一片竹帘。帘后头的刘娥闻言一怔,竟没料想到素来顺从的小皇帝会有此一招。
殿下群臣开起了小灶,纷纷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愿接下这个话茬。
已任职副相的吕夷简若有所思地捋着胡子,一言不发。
李迪排开众人,一马当先,激动得连胡须都有些颤抖:“臣无异议。恳请陛下立刻下旨!”
几名平日里与李迪交好的宰臣见此,也相继表态:“臣等也……”
“陛下是想让大行皇帝蒙羞么?”刘娥的声音自帘子后头传来,带着一丝愠怒:“寇准罪犯欺君,饶他不死已是恩赦。现下陛下却要替他平反,迎他回京师,岂不是直指先皇误判不公!”
赵祯闻言居然笑了,十七岁的年轻帝王已颇具风范:“汉代武帝刘彻曾亲书‘罪己诏’公然天下;我太宗皇帝知悉有降臣暗中祭奠前朝后主,而未开杀戒。父皇何等胸襟,岂会容不得一个小小的寇莱公?”
刘娥死死握住扶手,指甲尖几乎要陷入进去。沉吟许久,道:“既然如此。莫不如让台下诸位宰臣共议裁决,陛下以为如何?”
摸不清太后的真实想法,不少宰臣还不敢轻举妄动,只哈着腰等待进一步的指示。
“今儿个在场的宰臣们,或多或少都为我大宋立下过汗马功劳。予和先皇都将铭记于心……”刘娥透过缝隙注视着台下,一字一顿:“撰写于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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