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鸢姑娘,紫苏这就要跟你话别了……”紫苏今儿个妆扮得格外俏丽,说是话别,仍站在门槛前头,依依不舍:“往后……姑娘自个儿……要珍重。”
“咱们也不是生离死别……”对面的锦鸢也是抽抽搭搭,俨然成了个泪人儿:“等你到了年限,就向映凰妹妹讨个恩赦,准了你回来。啊?”
突然想到了什么,紫苏抹干泪,从怀里摸出一枚镌刻柳纹的玉绶,放入锦鸢掌心内:“这是年前出现过的那位柳公子留下的。二姑娘交代那柳公子将来定有不凡成就,不日便来寻你。”
说到柳三变,锦鸢面上一赧,人比花娇。一别四年,如今在邻里乡间偶尔也能听闻有关他的轶事。据闻,他高中举人,文章艳惊四座。所到之处,都会留下墨宝。以至于:凡有井水处,既能歌柳词。
繁琐的婚典礼节一直从白昼进行到深夜。
郭映凰自辰时起就滴米未进,被带着东奔西走,接受百官朝贺。此时早已饥肠辘辘,晕得不知所向。
头顶的牡丹吊朵扣在脑袋两侧,加之凤冠足足重达十数斤,压得她喘不过气来。那彻夜喧嚣的锣鼓和觥筹交错的人声,震得耳膜抗议不断。
刚想起身走动走动,立刻有宫人急急忙忙拦了下来,一顿诚惶诚恐,好不烦人!
抚着饿瘪了的肚皮,郭映凰暗暗叫苦。透过垂挂于面前的玲珑簇罗头面,隐约可以看见一些花花绿绿的身影穿梭于偏厅间,将数以百计的陪嫁妆奁一一运置后苑作造所。
入宫前一月,郭映凰已在尚仪局,跟着司仪研学了宫规礼仪。现下跟前的导引尚宫,仍不厌其烦地摧残着她的心智,一面让司簿给她宣读宫人名册。这大内单单宦官就多达一百八十余人,每个名号一一报来,她怕是会成为史上第一个新婚之夜猝死的皇后!
百无聊赖的郭映凰坐在喜塌上头,双手托腮,只觉得瞌睡虫上身,眼皮子越来越沉……
像是绷紧了的鱼线猛然扯断,郭映凰身子往前一崴,惊醒了!
不知不觉已然入夜,燃着香料的寝殿内鸦雀无声,女使和内侍官们皆已退于寝殿之外。细心地留了一盏琉璃灯,在副殿的椽子后头散发着点点柔光。
郭映凰敲打着酸疼的小细脖子,将阵地转移至副殿那一大桌丰盛佳肴上。却被赫然立在帘子后头的身影吓了一大跳!
“谁在那头?”郭映凰一把撩开头面,无不警惕。再凑近细瞧,不免觉得自己问了一个蠢问题。这新帝大婚之夜,一身喜袍立于皇后寝殿内的,还会有谁?
背对她负手而立的赵祯背影一顿,徐徐转身——卸下头冠的长发高束于脑后,濯濯如春月柳,轩轩似朝霞举。再见他乌发红袍,腰间的金束带勾勒出的腰身令人心折。
“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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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注解:后苑做造所——掌管宋朝皇室嫁娶名物的存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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