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玉只是将心中所想如实托出。”丁含玉说着,轻慢地扫了眼身后:“试问这殿前的御侍,哪一位不曾如斯想过?如此又违心地挑了些破铜烂铁,岂不矫情?”
这番话说得实诚,让不少御侍登时下不来台,尴尬得紧。
“那可未必。” 郭映凰的嗓音娇憨中犹带几分脆嫩,入耳动听:“所谓黄金有价,玉无价。”
果然,怀里揣了支玉如意,郭映凰天真烂漫地眨巴着大眼珠子,将童言无忌发挥得淋漓尽致:“我娘说了,太后娘娘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妇人。送礼自然得是顶好的!”
“依我看……你手上的金髻笄比不得我的玉如意。”
方才被丁含玉一席话堵得哑口无言的一票御侍总算出了口闷气,皆是掩嘴窃笑。
丁含玉的面色越发阴晦,偏偏郭映凰又打着童言无忌的招牌,令她不好发作。
眼看一场风暴正在酝酿,蓄势待发。却愣是被一声绵柔的轻笑打破。这笑声委婉,不含半点儿讽弄:“臣女张镜尘,见过太后。”
已故骁骑营上将张美的重孙女——张镜尘婷婷袅袅挪出御侍队伍,脸若银盆、精致饱满,上头挂着盈盈浅笑,朝刘娥作了个标准的揖。
“方才镜尘失礼了。”张镜尘又朝丁含玉歉然一颔首,描花小立领下的肌肤滑腻莹润,身段丰美,是多一分嫌多,少一分嫌少。整个人犹如一朵盛开的睡莲,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镜尘是笑自个儿眼拙,竟挑了件蹩脚的银饰。”
“不在其身,不谋其位。镜尘自认不足以与赤金媲美。”张镜尘半垂螓首,娓娓细述:“但银矿若加以打磨,便能炼出熟金来。镜尘期翼今后也能这般,百炼成金。”
“这丁姓御侍敢于直言不讳,不做别个女儿家娇娇致致。不易、不易!”大理寺丞范仲淹黑发黑髯,站如一颗青山不老松,甚是儒雅。
“不然!”李迪掩鼻轻嗤,忍不住反驳:“选后德行操守为先,此女言行未免过于孟浪。”
间隔几人的位置上,丁谓突然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
“倒是那张御侍,品貌端方……”李迪仍是自顾自地往下说去。
这时一边的王钦若开口了,压低嗓门道:“谁能雀屏中选,且不是我等能干预的。还望李侍郎口下留情啊。”
朝着王钦若暗示的方向望去,范仲淹了然地点了点头:“感情这丁御侍,便是丁尚书的家眷?嘶……那她的外祖父岂不是……”
王钦若再一点拨:“当朝太师——庞籍!”
不说也罢,答案一揭晓。范仲淹不免扼腕,良久呼出一口几不可闻的叹息。李迪则是一声“范文公”,唤得无不得意。
见二人如此反应,丁谓憋了一肚子火,当下一顿猛咳,险些岔了气。
“经再三商酌,此次御侍雀屏入围人选已定。”殿直受命唱喏,手一抬,引出一批手捧茶盏的内侍:“给诸位入围御侍奉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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