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话间,上来几名宿卫,正欲牵走紫燕骝。突然其中一名宿卫大声惊呼:“丁御侍!使不得啊!”
被喝止的御侍是年方十六的丁含玉:削尖脸儿、小葱鼻、一双倒吊银鱼眼,即便此刻正恼着,也是顶好看的。见她手犹拽着马儿鬃毛,正欲骑一回这千里宝马。
那紫燕骝刚被驯服,本就不安,加上性情刚烈。举起蹄子作势就要攻击——
何为手起刀落?伴随着一声摧心剖肝地嘶吼,溅落满地红花!紫燕骝单膝一个趔趄跪倒,杯口般瞠大的眸子充满了惊惧。挣扎了数秒,“嗵”地巨响,直挺挺地侧躺在地。
“住手!”几乎是与落刀同一刻,冯丝璇用身子撞开她,却仍未来得及制止。
与此同时,自宿卫腰间夺来的佩刀也哐当脱手。丁含玉裙摆满是血污,双手不听使唤地颤抖,显然有些脱力。
冯丝璇连摔带爬向马儿跑去,一探——只闻气出,不闻气进!伤口小孩胳膊这么长,深可见骨;皮肉连着筋切口整齐地外翻冒着血泡。顿时红了眼圈。万幸的是那一刀落在了马腿上,并未伤及性命,但这条腿怕是废了……
见对方甚至比自己还要年幼,冯丝璇简直欲咬断一口银牙:“小小年纪,竟如此残暴!”
“不过一头畜牲罢了。何以你骑得,我骑不得?”丁含玉睇了眼沾血的裙裾,厌恶地向下拉扯。
不远处,左班殿直带着女使传话来了。走近一瞧,“嘶”地倒吸口凉气,不忍看。遂别开脸道:“皇太后有请。烦劳诸位御侍移驾大庆殿。”
福宁宫
相较点芳宴的如火如荼,另一头的福宁宫则是实至名归,一派祥和。早春的晨露隐入风中,润物细无声。
身躯昂藏的十六少年驻足于轩窗跟前,就着窗棂眺望了许久。曙光倾泻在肤色明朗的脸庞上,更显朗眉星目、广颡丰颐。
“六哥当真不去那点芳宴?”少年终是按捺不住了,转身望着此刻正专心于棋盘的背影。难道就不怕皇太后替他招进些牛鬼蛇神般的枕边人?
被唤作“六哥”的少年背对着发话少年,并不接话,似是眼中只有那盘棋子。绯色大袖下露出的手执棋,“嗒”落下一子。骨节优美、十指白玉纤长,叫人不禁看痴了……
“也是……王宓那事体,定是伤了你的……”见对方不语,英挺少年点头分析。若非叔母棒打鸳鸯,六哥心仪四载的王宓早就成为太子妃了!又怎会一道懿旨,硬是赐婚给了国舅刘美的儿子?
执棋少年略微一顿,才仿若事不关己一般淡然开口:“允让,你输了。”
窗畔的少年急急忙忙杀回棋盘边,一瞧,傻了眼:“六哥!怎么这会功夫,你就把我的黑子全吃了去?”
“你……你这招分明是声东击西啊!不作数!不作数!”
“兵不厌诈。”少年依旧是那腊月寒霜似的语调,却似乎多了几分运筹帷幄的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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