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庆殿
赵恒双颊凹陷,形容枯槁。单就披着一件中衣,发冠未束,靠坐在床沿。显然病痛已经深入骨髓,药石无灵。
“你……你……好大的胆子!呼、呼!”赵恒面色潮红,仿佛一只快炸了气的河豚。言语间夹着大喘气。
“罪臣自知所言大逆不道!”张怀政“咚”地一声,跪倒在地,却不是为自个儿求情:“但太子年幼,倘若继位,政权必定落入中宫之手啊!陛下难道忍心看着万里宫阙,易做他人姓氏?”
“放肆!”忍无可忍,赵恒卯足了劲怒拍床案,上头的器皿“稀里哗啦”蹿得老高。
“微臣斗胆恳请陛下另立八王为储君!”说着,张怀政五体投地连磕数个响头!
“陛下。”就在这当口,外头传来站殿官的唱喏:“寇丞相求见。”
赵恒抚按胸口,嘶哑道:“宣!”
郭府
暮色笼罩下的大宅院深邃无垠,举头三尺看不见半点星云,黑压压的一团。
一阵夜风吹过,郭映凰打了个哆嗦。用手肘捅了捅身边走神的紫苏,用唇语说道:“还不快答话?!”
我?紫苏诧异地瞪圆了眼,嘴里可以塞下一个鸡蛋。
“除了你这儿还有别人么?我一开口岂不是要穿帮?”郭映凰睇去一个警告。
紫苏暗暗叫苦。吞了口唾沫。对仅有一墙之隔的人答复道:“锦鸢的心意,公子明白便是。现下孤男寡女……恐怕不便相见。”
对墙之人,居然就是方才被郭映凰“羞辱”过的柳姓书生?!
那清俊书生再瞅了一眼手中的纯白绢子:
上头写了一个拆开的“永”字——一点、一横、外加一个“水”。
向下题了行鸳鸯小字:落花有意,流水岂能无情。今赠公子盘缠一件,愿以一心相换。望来日高中,永不相忘。【注】
落款:锦鸢。
将绢子细细收入怀中,书生临去前盟誓:“姑娘情意犹如太宗皇帝‘雪中送炭’,不才柳三变,定不负姑娘厚望。”
柳三变……柳三……那个惊才绝艳的北宋风流才子柳三变?!
郭映凰顿觉五雷轰顶!她居然还班门弄斧地赠字给人了!
延庆殿
寇准一入内室,果然见到了张怀政,想来自个仍旧迟了一步……不由分说,也撩起袍子跪了下来。
“啧!相公……你这又是……意欲何为啊?!”赵恒疲惫地揉着太阳穴,看来十分不耐。
“老臣曾亲口答应过太宗殿下,要辅佐陛下成为有德之君。而今却眼看中宫挟天子以令诸侯!”寇准语调高亢,言辞激昂。唾沫星子四处飞溅:“老臣惭愧啊!”
瞅着面前比自己还要年长的两位元老,赵恒倍感压力。想要唤二人先起身,头偏又生疼得紧。
张怀政见皇帝苦恼,想到日前丁谓在后苑的一席话,心里琢磨着,探问:“据闻,前唐高宗缠绵病榻时,武瞾曾借李治养病之虚,行越权之实。”
顿了顿:“陛下,莫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唉——”赵恒心中一动,不由长叹:“朕……身不……由己啊!”
“如此一来,这刘皇后越俎代庖,软禁圣上一事并非谣传了?”虽然早有耳闻,张怀政仍暗自吃了一惊。
一旁的寇准更是震撼不已:“这可是犯上之罪!罪不容诛啊,陛下!”
“陛下!禅位一事刻不容缓!”张怀政朝赵恒又是一拜:“恳请陛下——废中宫、清君侧、振国纲!”
“朕……”赵恒似乎有所忌惮,神情犹疑,张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好一个废中宫、清君侧、振国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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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注解:相公——宋代对宰相以上官员的专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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