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猫儿一般悄无声息地莅临。将盛满美酒的夜光杯和如同波浪一般涌动的人群,一点一滴吞噬……
一双灵巧的手在梳得齐整的云鬓上穿梭,熟练卸去繁复的头饰,恢复成披肩长发。黄铜镜中的德妃咬着红唇,眉宇间满含恼恨。
“娘娘莫气!气坏了身子多不值得。”说话的女使名唤灼华,二十四、五模样、唇红齿白,十分俊俏。
“这刁妇居然教唆皇上,让信国公那个痨病鬼主掌东宫。分明是没将本位放在眼里!”沈芳菲越说越来气!手里的金步摇被尖锐的指甲划得伤痕累累。
“既然娘娘都说是痨病鬼……那信国公呀,就是棒槌上天——”俏女使朝铜镜内的德妃谄媚一笑:“迟早落地!”
顺手将镜台上的发饰一一收入屉中。若是德妃足够警觉,或许能够发现她递去的金步摇,神不知鬼不觉地滑入了灼华的衣袖内……
信国公所在的殿阁内弥漫着一股酸涩的药渣味,内侍女官将桌上的空碗小心收入攒盘,朝屏风后头的人作揖:“婢妮已收拾妥当,先行告退了。”
半晌不见答复,心想定是睡了,便上前放下床幔。哪知刚走近细瞧,那女官突然瞳孔骇然收缩,手中的攒盘“哐当”摔落!
“呀——”
郭府
榆木轩窗被人极不斯文地用力推开!
郭映凰掐了把始终跳个不停的右眼皮,总觉得今夜胸口堵得慌,没来由地阵阵心焦。
“哇!”寂静的夜里同时响起两声惊呼,分外响亮。白花花的灯笼突如其来打在郭映凰脸蛋上,而夜巡的紫苏则是就着微光瞧见仅着白色袭衣、披头散发的郭映凰趴在窗前。
“想吓死我啊?”郭映凰没好气地捂着蹦个不停的小心肝儿。
被吓到的人是我吧?当然这句话紫苏没胆说出口。
郭映凰跨出门槛,探头张望,发现外头正飘着阴雨:“现在几点了?”
紫苏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主子在问时辰。这二姑娘自打会说话开始,就时常语出惊人:“丑时了。离鸡鸣还有约莫一炷香的功夫。”
这时,对门的烛光一个明灭,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郭允恭接过妻子李氏递来的氅衣,嘴里呵着白气,看起来行色匆匆。
“皇上这回病得突然,立储之事只怕要提前……”飞快地环顾四下,郭允恭稍稍压低嗓音对妻儿道:“与国公府的交情,他日休要再提。”
“爹、娘!何事这般紧迫呀?”郭映凰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满脑子疑窦。
李氏轻拂上女儿娇俏的面颊:“适才朝廷传来急报,信国公薨逝,圣上悲痛成疾……”
一滴冰冷的雨珠顺着发丝狠狠刮过动脉,郭映凰揉搓着冻僵的胳膊,讷讷道:“信国公……赵玄佑……他、他死了?”
不可能!几个时辰前他们还曾四目交接,他还没有等到她长大及笄呢!
“爹!爹你等等我!”郭映凰顾不得自己仅着着袭衣就追了出去,踏过的水洼溅了一身。
郭凤年神色复杂地观察着妹妹异常的举动,眉间堆砌起一座山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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