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白瓷的杯沿上有一圈浅浅的血迹,吴琣再看太后,只见她略薄的上唇裂了个口,浸出了些血迹。原来不过是因为室内太干了,嘴唇上皲裂开来。在吴琣看来这并不是什么大事,可在宫里,无论为何见血宗归是非常不吉利之事。
一干宫女都是焦急的围在太后身边,摸手帕擦拭血迹的,换杯子洗去血迹的,乱哄哄成一片。
太后镇静的抬手擦去唇上的残血,不耐烦的道:“你们这是在乱什么?”宫女立时都安静了下来。
朱厚熜却跳下太后的怀抱,窜到小戟身边,接过早已准备好的一只瓷盒又窜回了太后的身边。吴琣只见他手里那只瓷盒制作精巧,被他扭开,一股淡淡的香甜立时溢了满室,好似是蜂蜜的味道。
朱厚熜用一只白嫩胖胖食指在里沾了沾,小心翼翼的为太后涂在唇上。来回抹了几遍,太后的满唇上便如挂了层釉般,晶晶闪亮。可朱厚熜并不满意,仔细认真的又涂了半晌,左右看了看,这才把食指含在嘴里轻吮干上面的蜜渍,转身还了唇油盒。看样子,那唇油可是纯天然可食用的哦!他重又凑回到太后身边,拿起桌上茶水杯递给她,体贴的道:“来京城前,母后嘱咐我说,京城气候干燥,让我一定要好好多多饮水。太后,您也得多喝水才行,不然,会上火生病的。”
太后满意又宠溺的拥住朱厚熜轻摇,感叹:“熜儿长大啦!真是个体贴的孩子!”此时的亲密,对比不远将来的冷漠,吴琣心里不由得有些寒意与伤感。悄悄的叹了口气,她隐隐的失望起来。看来今天进宫也不过如此,说说话,一会儿就被送出宫去,却不知上哪里才能找到陈祥云问清事情的经过。
正在这时,却听朱厚熜突然道:“太后,我跟随太师傅在谢府时,听闻吴小姐可是做了不少好吃的小食,小宝说。都是清热解燥,好吃得不行的嘞!太后……咱们能不能……能不能……”说到后来,可能是觉得,身为亲王竟对草民的吃食感兴趣是件很丢人的事,所以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可吴琣看他那小眼神,却是巴巴的盯着太后的表情,心知这孩子对美食的渴望,不由得有些好笑。
“嗯。小宝……”太后念了念这个名字,会意的一笑,“是不是你在宫外新结拜的那个小兄弟?”
朱厚熜轻轻的点了点头,想了想,又要表现得对小宝不屑一顾,小嘴向下撇了撇。终是没压住新结识了朋友的喜悦,小脸上溢起了兴奋。
“吴湮锐,熜儿如此力荐于你,你可愿露两手来?”太后和蔼的转头看向吴琣。
吴琣看她虽然面上带着征询的意味,意兴却是阑珊,知道太后在这宫里什么好吃的没吃过,太医、医婆一大群,食疗的单子贴出来不知要绕地球几圈,哪里轮得上自己这个不知根底的外人插手。她低头浅笑。谦虚的回应道:“回太后。世子在谢府也不过是听说,民女并没有那个荣幸,能为世子做上一顿像样的吃食。小兄弟小宝出身寻常人家,民女做了几个新鲜的点心。当时搏了世子和小宝一笑。这点小伎俩,又哪里敢在太后的御厨前卖弄?太后,您还是饶了民女吧!”
太后对她如此知进退顿感欣慰,缓缓点了点头,回看朱厚熜,却见他的小脸上一片失望。太后并不知道这小子对那天的班戟、薯条念念不忘,可是只要见到他小脸上的失望,太后的心头又有些不忍。不过是为了口吃的,小孩子的愿望永远都是这么渺小,为何还不想办法满足于他呢?想到这里,太后心念微动,抬头瞟了一眼站在近前的小戟。
小戟久居宫里,虽然一直跟着皇帝,可对于太后这里也是常来常往,只这一眼,便看出太后的念头。她淡淡一笑,走上前一步施了礼才道:“太后,奴婢虽然也只在宫中,但吴小姐做菜的本事也是略知一二。前几日,她还夺下了京城酒楼的头魁,做菜的手艺想必也是一等一的。她这样说,有是言不由衷呀!您若是错过这一机会,再想吃她的手艺,可是不容易呢?”
太后不解的问她为何?
小戟一笑,瞟了一眼吴琣,抿嘴笑道:“这位吴小姐,老早就许配给了谢家的二公子呢!这位谢家公子如今得了圣券,过了这个年儿,兴许就接她过门去了。到时,只怕吴小姐只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少奶奶了。您那时再想让她洗手羹汤的,不给个诰命,只怕是难了!”
她这台阶一摆,太后立马儿就顺溜得下了来,她开怀笑起:“原来是这样!那也好……”说着转头看向一旁伺候她的宫女询问,“咱们今天中午都有什么菜?”
那名宫女低头恭敬的轻言回应:“昨儿陛下送来点新鲜果子,说是今天中午给您做道鲜果烩,旁的都是旧时的菜单,倒是没有新鲜菜。”
太后点点头微微皱眉:“也是,最近肠胃不太好,吃点子新鲜的东西就闹幺蛾子,吓得他们不敢再做新菜了。”说到这里,太后笑着转头问吴琣道:“湮锐,哀家可能是年纪大了,吃点新鲜东西就会闹肚子。厨里的几位大师傅这几天,为了这事可是没少让陛下责骂。如今哀家被她们说的,还真是想尝尝你的手艺,不知你可愿意为了哀家冒这个险吗?”
吴琣略一迟疑,征询的看向一旁的贾琼,见她面色不变的轻点了点头,她又转头向一旁的小戟看了一眼。小戟却是含笑的眨了眨眼,那表情分外让人安心,吴琣心里一暖,转正是头对太后应道:“民女听您这一说,倒想先问几个问题,不知太后可愿回答一二。有了答案,湮锐才好放心做菜呀。”
看她狡黠的笑容,太后宽容的点头让她问下去。
“听您说话的意思,只怕是最近每顿吃的也不多吧?”吴琣小心的问过。
太后想了想,转头示意刚才她询问了的宫女。那宫女立时依眼色转头对吴琣回答道:“倒是。太后打入了冬,就一天比一天吃的少,入了腊月到过年这段时间,有时一顿饭光是喝点汤粥类的,连饭都不沾了。”
听她说了,吴琣点点头,心里却在计较:吃得越来越少,近期却是经常闹肚子,看那个面像还有点点眼睑下的浮肿。这分明是吃得过好,住的过暖引发的脾虚肝乘。而且,这么明显的症状,懂中医的人不可能看不出来,怎么可能由着她发展了整个冬天?到现在,已是口唇破裂,这位太后体内的水分已被肝火烧得脱水了。
“却不知太后可还吃些什么大补的药吗?”吴琣斟酌着又问了一个问题
那名宫女侧头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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