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早已占得满满地，再也容不下任何人了。心头更加疼痛，呼吸变得困难，只觉得得喉头一甜，便有一股热流溢出唇边。
“王爷！“应生一个急步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张子汐。他从来都没有看到过这样的王爷。
鲜红的血滴落在古筝上，显得格外刺眼。张子汐推开了应生，抬手抹去了唇边的血，声音无限悲凉：“是我错了吗？是我亲手推开了她。“
“爷，”应生虽不想再让张子汐更难过，但觉得有些话还是必需要说的：“您将娘娘赶走，将娘娘推入险境，说句作为下属不该说的话，就是您的一意孤行才会断送娘娘和两位小主子的性命的。外面的环境，不比王府中安全，可您还是将她逼走了。你认为只要她们离开了您，您就可以无后顾之忧，娘娘就可以安全了。可您想过没有，娘娘是希望在您有危难的时候离开你，一个人好好的生活下去，还是即使死也要与你在一起，如此至少不会含恨而终。”
张子汐的目光越发消沉，久久地立在树下。周围沉寂得如死水一般，而他的心在这样的夜里慢慢死去。眼前晃动着悠然的一颦一笑，那样牵动心神，这样的笑今后只有在梦里才能见到了。左手抻入衣襟，轻抚着那块已被他体温捂热的玉佩。他曾经有两个可爱孩子，可是他还没来得及付出关爱，真心感受的时候，他们已经离开了。
而造成今时今日局面的人正是他自己。为了护她周全，他不惜折磨她，伤害她，只求逼她远远离开不再回头；为了让她死心他甚至做了让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的事。
当他冤枉她和别的男人私通，看到她那么伤心欲绝的眼神时，他多想告诉她，他一直相信她，不论遇到什么都会选择相信她；当他听到她跌倒时，他多想回头抱起她；当狠狠地强占了她的身体，看着她那惨白无血色的脸，无声划落的泪水和空洞无神采的目光时，他多想温柔地抚去她的泪，为她上药，向她认错；当他给她一碗避孕的汤药时，他多想打翻那碗药，告诉她自己多想要与她再生下几个像日儿和星儿一样可爱的孩子；当他故意抱着别的女人让她伤心时，多想搂着她告诉她，他没变，还是她的子汐，那个只爱她一人、只要她一人的子汐；当他说出那些如捅在她心窝上的话时，他多想捂住她的耳朵告诉她不要听，一切都是假的。可是，那么多的不忍却还是忍下来了，想到她能安全地活下来，他就选择漠视了心中越来越深地悲凉，并且一次比一次伤她更深。
可是如此大费周章、步步惊心的算计得到的又是什么？一个死字断了他所有的后路，一个死字让他如落地狱。他明明是那么想要靠近，却逼着自己放手；明明是那么认真的爱着，却不能说出口；明明是那么努力地保护着，却是亲手毁掉了她。
深夜的风吹得周围的树呼呼作响，夜色里他是那么落寞荒凉。泪水最终还是划落下来，一滴一滴，落在梅树根下，很快便浸透了泥土消失不见。
心底里的无奈悲伤随着血液静静流淌。他忽然很讨厌自己，那么无力苍白的自己，连最心爱的人都无法保护的自己。
没有了悠然一切都不再有意义，所有的争斗都与他无关，甚至这个世界都与他无关。
应生提着剑，看着完全陷入悲伤之中的王爷，摇了摇头。
王爷已经在此站了两个时辰，可却仿佛脚下生根了一般一动不动，狭长的眸子中浸满了伤痛。突然之间看到王爷身形一动，一把短剑出现在他手中，眼看着那柄短剑即将没入他的胸膛应生急步上前伸手握住剑身，殷红的血顺着剑留了下来，染红了张子汐的衣服。
“王爷，您不要这么傻。”
“放手。”张子汐的声音已经听不出什么情绪了。
应生紧握着剑身，将剑往自己的方向扯，血流得更多了。
“放手。”张子汐虽还是手执着剑，但却不再用力。
看着那鲜红的血一滴滴地落在自己的衣服上，想起了怀中的玉佩。想象到两个孩子的小身子被人残忍地杀害，他的心紧揪起来，同时也升起一股愤怒。
张子汐放下剑，淡淡地道：“你去上药吧。”
“爷，”应生撕下一条布带，随意地将伤口包扎了一下，有些苍白的脸看着张子汐，道：“想想您当初是为什么要逼走娘娘，想想是谁谋害了娘娘，您不应该只想着跟着娘娘去了，而是要替娘娘报仇。现下的时局，您比应生更加清楚明白，是谁杀害了娘娘，您的心里也明白。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您去做呢，你不该这样的。您的意志消沉，只会让对手有机可趁。”
张子汐将目光定在了那把古筝上。是啊，他还不能死。至少要为悠然和孩子们报仇，这是他唯一能为她做的事了。他不想连最后一件事都让她失望。
“应生，找人将马车烧了吧，不要被他人知晓，我们回军营去，确实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们去做呢，悠然的仇，我要在他们身上十倍百倍的还回来。”
“是。”应生答应着，转身离开。王爷终于想清楚了。
张子汐依旧站在东园，天空已渐渐有了些光亮，黎明即将到来了。而他的心却永远停留在黑暗之中，再也没有光明。静静地将这里的一草一物细细看遍，深深地记入心底。
“悠然，再等我一会儿。做完了这些事，我就来找你。定不能让你孤孤单单地上路。到时……希望你还能原谅我啊。”他的声音很轻很柔，仿佛触动了某些东西一般小心翼翼。
最后看了眼东园的景物，转身，眼中的悲伤已被决绝和杀意所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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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小望更了好多，是因为小望可能不能再继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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