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城西一家PUB中
喧闹的音乐,闪烁的灯效,嘈杂的人声,可这一切都不能影响吧台前,那低头喝酒的男人。
一杯一杯地喝着,没有目的,没有尽头。
杂乱、无生气的刘海耷拉在他的额头前,掩盖住他宛若星辰的眸子,青色的胡渣布满了他消瘦的下巴。挺拔的鼻梁,好看的唇形,都表明了他曾经是个帅哥的事实。
对,曾经是,现在的他,凌乱的衬衣敞开着,露出他健康的肤色,酒从他的嘴角流出,顺着脖子,滑向他的衣服。他拿起吧台上的纸巾,胡乱地擦了擦,随手将纸巾扔在了吧台之上。
服务生鄙夷地看了他一眼,皱起了眉头。几个月了,这个男人每天来这个酒吧,酒杯、酒瓶、桌椅不知被他砸了多少。还好每次都有人替他道歉,并送上赔偿,不然早将他赶出去了。
服务生又将目光投向他,仔细地打量起来,可他到底是谁呢?为什么总觉得他的样子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酒吧的入口处,变得热闹起来,几个小女生跑到门口,围住了刚进门的几个人,尖叫连连。
“不好意思,我们是来找人的。等下再找时间给你们签名,好吗?”
带头的一个男子用他低沉的声音,有礼貌且耐心地解释着,委婉地谢绝了粉丝的要求。
他如墨的眼睛在酒吧中,搜索者那个人的身影。
他找到了,那人依旧抱着酒瓶,拿着酒杯,依旧一仰头喝完杯中的酒。
蹙了蹙眉头,有些心疼。他带着同伴快步向吧台走去。
夺过那人手中的杯子,轻唤着他的名:“杰仔。”
靠在吧台边的人,顿了顿,从怀里拿过酒瓶,将瓶中仅剩的酒灌入口中。
“张杰,你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肯面对现实。”
是的,这个坐在吧台前,衣着、打扮都已经向犀利哥靠拢的男人,就是曾经的知名歌手——张杰。而站在他面前的就是内地主持界的泰斗——何炅。跟随何炅而来的是维嘉、海涛和吴昕。昔日的快乐家族,独缺谢娜。
张杰轻扯嘴角,露出一个苦涩无比的笑,并没有说话。
何炅眼眶湿润了,他已经在张杰的身上看不到以前那种意气风发和充满斗志了。现在的张杰,颓废、堕落、暴戾。
他没有想到,娜娜的死对他的影响这么大。
事情要追溯到几个月前,娜娜和海涛去参加一期《勇往直前》。不知为何,那几天娜娜的精神特别不好,做事情总是丢三落四的。不管何炅怎么问,她也不说。本来是不支持娜娜去参加节目的,可娜娜为了那些贫困地区的孩子能上得了学,娜娜还是答应了《勇往直前》节目组的邀约。在那次节目中,娜娜既是主持人,也是嘉宾。
可谁也没想到,就在节目进入到尾声的时候,娜娜和海涛分成一组,从山崖底部爬到山顶去取十万块钱。爬到半路的时候,娜娜手中的绳子和保险绳都断了。娜娜从悬崖上坠落,掉进崖边的河里,从此音信全无。
工作人员和警方找了十天十夜,终于在下游,发现了娜娜的尸体。
回想起那段日子,何炅的心里十分沉重,他跟娜娜认识这么多年,可以说是亦师亦友。两个人相互扶持,相互照顾。可他从来没有想过,娜娜会这么早走,而且毫无预警。
看着吧台前的张杰,何炅更难受了,是他介绍张杰和谢娜认识的,本以为替娜娜找了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可让娜娜精神恍惚、无心工作的人居然也是他。
但他知道,张杰心里也不好受,张杰到现在还没有接受娜娜已经不在了的事实。终日借酒消愁,可借酒消愁,只会使愁更愁。
何炅伸手拍了拍张杰的肩,“我知道,你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可娜娜已经死了,她不会再回来了。”
何炅故意将“死”字说得那样明显。
“没有,她没有死,她会回来的。”张杰出口的声音异常沙哑,跟他原来那清亮、温润、辨别力强的声音完全联系不起来。
“瞧瞧你现在这个样子,如果娜娜在天有灵,她会作何感想。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她以前是多么希望你能成功,希望你能快乐地唱歌,希望你有能力照顾父母。她为你做了这么多,难道你就用现在这个样子来回报她吗?”
何炅越说越激动,骤然变响的声音,引来周围一些人的侧目。
维嘉也走上前,“杰仔,何炅说得对,你醒过来吧,人死不能复生。”
“杰哥,你要怪就怪我吧,是我拖累了娜姐,我该死。”说完,海涛一巴掌打在自己脸上。
吴昕伸手拉住海涛的手,不让他再打自己,“你把自己折磨得还不够吗?娜姐出事,是意外,不是你的错。我们都很难过,你把自己打残了,娜姐就能回来吗?不会。”
晶亮的泪水夺眶而出,现在海涛身形与维嘉差不多,吴昕他们都知道海涛有多么自责,海涛总是认为是自己太重了,才让娜娜出事的。听到娜娜的死讯后,海涛就好像疯了一般,拼命减肥,几次都因为累和饿,昏倒,被送进医院。
虽然现在瘦下来了,可海涛心里还是愧疚,尤其是看到张杰的样子,海涛就更不能原谅自己了。
“咚”得一声跪倒在地,海涛哽咽地说:“杰哥,你打我吧,你骂我吧,只要让你心里好受点,我什么都愿意去做。杰哥,你不要这个样子了。”
海涛不知道自己要用什么样的方式来取得张杰的谅解,只能通过跪,通过自责来舒缓自己心中的内疚。
吧台边的人越围越多,似乎这里的情景,比舞台上的钢管舞表演更吸引人。
张杰朝身边的海涛看了一眼,说:“你起来吧,不怪你。”接着,轻笑一声,自嘲地说:“如果不是因为我跟娜娜提出分手,她又怎么会心不在焉地去参加节目呢,怎么会出事呢。”
依稀有泪从张杰厚重的刘海里滑落,这是他几个月来第一次哭,第一次为娜娜哭。
他不怪任何人,他只怪自己,怪自己太懦弱,怪自己的迟疑,怪张杰的逃避。
他与娜娜的结合,身边从来不缺新闻,即使他们不是因为绯闻而在一起的,即使他们彼此相爱,即使他们相互信任,可娱乐圈好像根本就不允许有真爱,媒体更不在乎什么是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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