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又到上元节,宫里赏赐了许多宫灯出来,府里也采买了一些,锦佩兴致勃勃的安排着何处挂什么灯,只把府里挂的灯火通明才罢休。杜澈一直跟在她后面,这时看她鼻尖都冻的红了,就拉了她回屋去,要看等暖和过来再出来看。
两人进了屋子坐下来,换了手炉,喝了热茶,感觉舒服多了,正在闲话,菊影手提着一盏六角宫灯从外面走了进来。
菊影给两人行了礼,又回话说:“公主和驸马可还记得这盏灯?”说着把宫灯提到两人面前,锦佩仔细打量,见是一盏画了人物画的宫灯,仔细一想,对了,是那年在灯市上猜谜得来的连环画宫灯。想到这里就转头去看杜澈,正巧杜澈也嘴角含笑的看着她,显然也想起来那时的情景。
锦佩就接过了宫灯细看,绢面上的画依旧色彩鲜明,显然保养的不错。忽然想起来一事,就说:“那个摊主还说这画是个什么贞子画的……”她本来是想取笑,说到这里却恍然大悟,“是了,他说卢真子,那不就是卢诠么?说起来,这人画的画儿当真不错,没想到那时候就跟他有了瓜葛。”又对菊影说,“先收着,等他来了,问问是不是他画的。”
她一心感叹缘分的奇妙,全没注意到旁边的杜澈,菊影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默默的提着宫灯出去了。
又跟杜澈说:“《双姝传》两版的封面都是我叫他画的,挺不错的吧?”
“嗯。”
得,这位不知道为什么又不高兴了,每次只要答话都是单音节,基本可以判断他是不乐意了。“你怎么了?”
“没什么。”
“没什么你怎么只答了一声‘嗯’?”
“是不错。”
“……”不说拉倒,要郁闷你自己郁闷去!
等到正月十六晚上,锦佩呆呆的接过杜澈拿给她的一盏小巧玲珑的四角宫灯时,才终于明白那天这人是在别扭啥。
这盏宫灯也是四面画的人物,而画中人不是旁人,正是锦佩自己,画的是她一年四季不同装束的肖像,不只衣饰画的精雅,连面容也很难得的画的有六七分像。
“这是,你画的?”锦佩有点不确定的问。
杜澈点了点头,“时间太匆促了,不然还能画的再好些。”
“我倒不知道你还擅长丹青。”
杜澈很矜持的笑了笑:“谈不上擅长,略懂而已。”
略懂?真的是略懂,那你的语气干嘛这么欠揍?“那这灯?”
“请匠人帮忙做的。”神色终于不那么傲娇了。
“就为了那盏灯是卢诠画的,你就特意去做了这盏灯?”锦佩瞪大眼,表情异常惊奇的问。
这回杜澈的脸彻底变了,整个一面瘫,不回锦佩的话,也不看她,到一边坐了。
锦佩看着他的侧影,忽然忍不住笑了:“噗哈哈,你,你怎么这么可爱啊!哈哈哈!”
杜澈直接把头扭到了一边,锦佩越笑越开心,把灯放一边,抱着肚子笑了半晌,眼泪都笑出来了。眼看着杜澈站起身,似乎要夺门而出了,才止了笑叫他:“诶,你过来。”
杜澈转头瞪着她,很怀疑她是想叫了他过去继续嘲笑。
“过来呀。”锦佩擦了擦眼泪,坐直了身子,又招了招手。
杜澈就迟疑的走了过去。
“转过去。”
杜澈一头雾水,但还是听话的转了身,背对锦佩。然后就感觉有一个软软的身子贴到了背上,他想转身,锦佩却抱住他的腰不让他动,又凑到他耳边说:“画的很好,我很喜欢,多谢你了。”接着就松了手,又缩回了榻上。
杜澈转过身去看锦佩,锦佩却拿起灯仔细端详,他就坐了下来,他看着她,她看着画中人,一时室内竟无一点声响。
终于还是锦佩撑不住,抬头冲着杜澈嗔道:“干什么一直盯着人看?”
“不盯着人看,盯着什么看?”
“看灯!”扬声叫人过来,把灯挂在了内室。
待挂好了,两人携手观看,锦佩忽然问:“你怎么只画了我一个人?”
杜澈一愣。
锦佩接着说:“怎么不把你自己也画进去?”
杜澈就笑了:“自己怎么画?我不会画。”
腊月里一直持续到现在的那些纠结烦恼,似乎一下子烟消云散了,其实也许根本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复杂,锦佩也是个小女子,也许她是个比一般人有主见和想法的女子,但凡事只要自己多坚持一点,多做一些,她也都是知道的,而且,总会有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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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去春来,被严寒憋了一冬天的人们纷纷走向户外。贵族男女们更是安排了各种各样的户外活动,游春、蹴鞠、打马球、狩猎等等不一而足。锦佩也是整日参加各种活动,杜澈休沐时也会跟她一起出去游玩,自从上次宫灯事件后,锦佩感觉杜澈整个人好像放松了许多,不再时不时的沉思不语。
公事上面也是有模有样,年后他就被皇帝调去了工部水利司,参与开凿贯通运河的工作,每天早出晚归的,太子夸奖了他好几次。私下里居然也会偶尔跟锦佩说个笑话,讲讲同僚的趣事。在她生日的时候,还送了她一柄自己亲手制作和绘画的团扇。有时候下班回来,也会给她带个小礼物什么的。两人的关系也变得越来越亲密,锦佩有什么烦恼也会跟他说一些,比如,卢诠的新书卖的不好,流传度不高什么的。
这次正好跟上休沐,三月里天气正是非常好的时候,元华邀了妹妹妹夫们去曲江池边春游。天气好,曲江池边人也就很多,但元华已经预先圈好了位置,正是在视野开阔风景好的区域。
一行人坐定了以后,元华的长子钧儿就带了小厮们去放风筝了,剩下元华的次子福儿和庭媛长子齐儿两个小的吵闹,锦佩和悦兰就一人抱了一个哄着他们俩说话,又给他们拿好玩的好吃的,好容易哄得不闹了,姐妹俩才说起话来。
“我那边人已经找的差不多了,现在已经开始教了起来,哪天得了空,你过去瞧瞧。”悦兰跟锦佩说起她早就计划好的在家里养乐师舞姬的事。
“好啊,只是你可叫他们好好演练,可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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