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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姐妹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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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27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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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逸男倒是个讲信用的,张月桂将从父亲哪里打听来的,罗惜颜去五峰山劝说马赫之事告知了她,她便将山本一郎的事给了了。

    原本人命关天的大事,周逸男办起来却很简单,花钱从狱中收买了一个死刑犯,让他承认山本一郎是自己杀死的。连整个杀人的情节都构思得滴水不漏,而那死刑犯能得到一笔钱给家人,临死之前还能挣一大笔,当然乐得配合。

    左田敬一去现场亲眼目睹了那个杀死他朋友的犯人执行枪决,最后还回去买了礼物上军长府拜谢。

    周龙正为交不出钱来给上面而发愁,见左田敬一带着厚礼登门,猛然心生一念。

    “左田先生不必如此客气,周某答应过的事定能办得妥妥当当的。只是没想到你的朋友却早已遭遇不测,所幸那歹人已经正法。”周龙面沉如水的说,其实他亦不知真正原诿。所有的事都是周逸男在办,他成天都在想办法凑钱上交。

    “唉!死者已矣。我原本还以为是那个叫张月桂的姑娘害了我朋友,却没想到此事与那姑娘毫无干系。”左田端坐在暖气管旁的椅子上,可能是刚刚从外面进来的原因,鼻上的眼镜片已经蒙上一层水汽,瞧着倒是有几分滑稽。现在虽是初春,但寒意未消,周龙的办公室里依旧暖气十足。

    “其实这事是我家逸男一手办下来的,我这个女儿,从小我便教她打抢练功夫。真正是比男儿不差半分呢!”说到女儿,周龙的脸上不无得意。

    “唉呀!可真是让我羡慕呢!若不是令千金已经成婚,我定上门为我家小儿提个亲。我此生最大的遗憾便是没有一个女儿,周军长,莫如我们成为干亲家可好?”左田推了推镜框说,透过眼镜看过去,对面的周龙朦朦的,就像整个人罩上了一层细纱一般。

    周龙心里顿时欢喜,但还是假装面露难色的说:“这个我得跟我家逸男商量一下,她可是从小被我宠坏了的,如果她不愿意我也勉强不得的。”

    左田倒是真正觉得这个周龙宠女儿得紧,上次提出要收周逸男为干女儿,他也是这样讲的,如此一来,他倒不抱太大的希望。再闲聊了几句就起身告辞了。

    周逸男的办公室就在二楼,周龙派人来请她上去,说有事商议。她当下就紧张了起来,以为是山本一郎的事败露了。因为她刚才正好从玻璃窗前看到左田走进这座楼里。

    周龙笑眯眯的看着走进来的女儿,点头说:“你先坐下来,我有事跟你讲。”

    卫兵自是自觉的关了门出去,屋里便只剩下周龙父女二人。周逸男心里想着,无论如何也不能把罗惜颜的事说出来。便轻轻一笑说:“爹说便是,女儿听着。”

    周龙看着一身戎装的女儿,眉目之间自有几分男儿的英气,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可惜不是个儿子。伸手轻轻的抓了抓头发说:“左田刚刚来过了,他专程备了厚礼来谢你帮他把山本一郎的事处理好了。”

    周逸男只哦了一声,并未多言,她隐约的觉得父亲叫她来不只是说左田送礼感谢这么简单的事。果然,周龙接着便说:“他想认你做干女儿。”

    周逸男听着父亲说话的语气,已然不是在跟她商量,想必他早已答应了下来。虽然心中不悦,但是转念一想,那左田在德州开了多家洋行,又是日本商会的会长,比起父亲还要有钱得多,或许做他的干女儿也不错。

    周龙并不知道周逸男在心里转着念头,却以为她是不同意,便说:“我已经答应了他。上峰让爹交回那笔款子,但爹已经花得七七八八的了。所以,爹想,若你成了左田的干女儿,让他帮爹出这笔款子,他自当不好推脱的。”

    周逸男没想到父亲打的是这个主意,她是知道父亲现在为那笔款子的事发愁,但绝没有想到会把自己当颗棋子来使。这样也好,反正不是亲爹,他日若他有难,自己倒有理由推脱了,便顺从的说:“女儿听爹的安排。”

    一看女儿如此懂事,他更是心花怒放起来,女儿认了干爹,就等于是钱的问题已经解决了。

    隔了几日,周龙亲自给左田挂了个电话过去,说周逸男愿意认他为干爹,电话里两人定下了拜亲仪式时间。

    军长的女儿认干爹,这在德州城来说是一件大事,左田在德州最豪华的一家酒店宴请宾客。到场的除了周龙父女外,还有许多德州的一些有名望的商人,连刘绅都位列在席。

    第二天各家报社,用了一整版来写军长女儿认日本干爹之事。其它小报,却在报道里大骂周龙成了日本人的走狗,是不折不扣的卖国求荣的汉奸。

    周龙还没来得及把左田资助的钱交还到上面,上面便来了一封急电,勒令他即刻与左田划清界线,否则便撤消他军长之职。

    土匪出身的周龙,何时受过此种待遇,当下便冲下面的人发火道:“立即回电说,我周龙要交什么样的朋友,别人管不着。军长之职他随便撤就是,但是部队是我的,谁也拿不走。”

    只是,此事传开之后,周龙麾下的王师长立时拉走了他的部队投靠了吉林的梁司令。周龙气得当场差点晕过去了,王师长是从他做土匪时就一起打打杀杀的弟兄,没想到不声不响的就去投靠了别人。

    “爹,您莫伤心,越是如此,倒越能显现得出谁对您忠心。您看陈师长,他对您不还和从前一样。王师长那样的人,迟早都会生变的。”周逸男看着父亲一脸沮丧的样子有些过意不去,便上前安慰着。

    “我只恨自己没有儿子,不然一个儿子带一个师,谁还会造反?”周龙尤自叹着气,头顶上方的西洋吊灯照得他的脸白得如纸一般。

    周逸男听到此话,心里倒是一紧,想起自己曾经给父亲喝的那壶酒里下药的情景,心中真是百般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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