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小小的温泉,用圆滚滚的白色鹅卵石围成一个不规则的圆,周围散漫而随意地栽下几株矮松。雾气缭绕,偶尔在半空中飘落一枚殷红的枫叶,那叶子便像在悠然起舞。
木屐声在这条窄窄的石路上悠悠响起,一声声,清脆而悠长。每一步,都带着幽深的余韵。
把大半个身子都浸泡在温泉水中的男子靠着石头微微坐起,头俯仰在石阶上,似乎对着天上的繁星发怔。
今夜月黯星明,银河倒悬。
片刻,一阵暖柔的硝烟味从他背后传来。身上能够带着这种味道的,都是长年累月与枪支弹药打交道者,偏偏又软又香,这两种迥然不同的气息竟能够毫无冲突地混合在一起。他不禁沉醉起来。
“你在看星?”她在他头顶出现。身上穿着青色枫叶的和式浴衣。
这种浴衣又薄又轻,仅以一条腰带把衣襟掩起,走在风中,裙角飞扬,偶尔在不经意间露出雪白的美腿来。双袖飘逸,能从皓腕处一直窥探到更幽媚的地方。这外表端庄的设计下,处处隐藏着小小的暧昧色调。比起坦胸露乳,不知胜却几个层次。
楚向乔意态慵懒,连话都不想多说,翻身伏在石头上。他裸露的背肌结实得没有一分的赘肉,有着花岗岩般的坚硬,犹如蓄势待发的猎豹。背肌如此,那腹肌当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这么一想,杨宁的脸就有点绯红了。
难怪女人们对他趋之若鹭。
她不惯像J国女人那样跪坐,只得侧身坐在他的旁边,伸出双手,在他的肩胛骨与锁骨之间按压下去。她的手法并不纯熟。不过是随心所欲的任意施为。
推、滚、揉、拿、拍、卸、拉。她从来没有这样伺候过人,连沙蝎也没有。此刻她深深地后悔起来。其实她应该对他更好一些的。可惜她已经来不及了。
这种悔恨之心在她心中流转,手头就更加用力起来。
“嗯,你就这样恨我么?”楚向乔忍不住皱起眉来。
“啊,对不起……”回过神来的她急忙道。毕竟她也是练过的人,手头力度自较寻常女子重。
“你不用对我说‘对不起’。”他仰着头。食指在她柔软的红唇上一抹。阻止她说这样的话,“不过,你说这句话的样子,很可爱。”他温柔地望着她。好像有点醉意。
“我这辈子,对不起很多人。”她转过脸,沉重地道。
“可是你却永远都不用跟我说‘对不起’。知道吗?”他并没有顺势伸手把她的腰带扯下。而是从旁边扯过一条毛巾围在腰下。然后带着发烫的体温,慢慢地从池中走了上来。
他躺在她的大腿上,两手抱着头。悠闲地看起星来。
她感到大腿被压得有些发窘,但其实又算得上什么呢?只要他示意,让她自己把腰带扯下都可以。既以色相伺人,还有什么不好意思呢?
“杨宁,你变了。”楚向乔叹了口气,“以前的你是不会做这种事的。到底他们给你使了什么法术?”
她微微发笑,自嘲道:“法术倒没有。只不过给我树了个榜样而已,那个榜样就叫做伊丽莎白一世。”
“那个童贞女王?他们逼你过来做这种事。还想让你保住童贞?”他不禁失笑。
“废话,难道我这把年纪了,还能是个童贞女?”说的也是,像她这种樱桃成熟的年纪,这样的魅力风姿,还要守身如玉,那不是节操,而是讽刺。或者是侮辱。
“不然如何?让你学伊丽莎白一世,用恋爱和婚姻来跟别国国君周旋,在男人们的竞逐下,巧妙地实现外交上的胜利,使大不列颠帝国日趋繁荣,是不是?”他对历史同样了若指掌。
“可是,童贞女王却有她深爱一生的恋人。”大笑过后,他不免意态阑珊地道。
“你又怎知这童贞女王有没有对别国国君动过心?或许她也曾经想过联姻,嫁给某个人?”她竟在挑衅地道。
“这是不可能的。”没想到他一口拒绝,“当时的情形是,她无论嫁给谁,都会引发腥风血雨,所以她决定一生不嫁实在是一种英明的抉择。”
“一生不嫁,不代表不需要以色伺人。”她抓住自己的浴衣下摆,哀愁若丁香郁结,“谁知道权力的背后,要牺牲多少尊严?”
这个问题,连楚向乔都无法回答。也许他自己也深有所感。越是要攀上权力之巅,付出的东西就越多。到了一定的时候,并不是说你愿意舍弃一切就能够真的放手。你的心已被束缚,灵魂也无所依归,最后发现,能够凭倚的,还是手中的权力。至于其他,你已一无所有。
这才是真正无可奈何之事。
“我想喝酒。那种叫尊严的酒。”他道。
她笑了笑,把鼓型酒瓶打开,仰脖先喝了一口,烈酒入喉,一阵霸道气息从咽喉至小腹极速蹿落,犹如火龙怒奔,却有一种肆意的快感。
“好酒。”她不由赞道。
“想喝酒的人是我,你总不能抢先把酒喝光罢?”他仰躺在她的大腿上,看着她脸颊泛红,酒意微醺的模样,多少无奈。
她嘿嘿一笑,不理他,又喝了一口。这下更是嘴角含笑,神态可掬了。
“每次都是这样,见酒开眼。”他摇了摇头。
她的眼睛眯成一条线,不屑地切了一声,继续灌下第三口。
“尊严虽好,但过量可要伤身哦。”他有些焦急了。这种酒的烈性他是知道的,第一次喝的时候,一壶下肚,他自己都数不清有多少根手指了。
“你很啰嗦耶!”她烦躁起来,想了一下,笑嘻嘻地道。“那就只能堵住你的嘴巴了。”
说罢,她噙起一口酒,俯身与他相吻。
他们的舌尖在烈酒中相互纠缠,一上来便是激烈缠斗,无需温情脉脉的前诱,犹如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刀刃相碰。你死我活。
她的舌头拼命缠挤着他,他却从中觉察到她的自暴自弃。所以,他并没有使出必杀技来把她吞噬。寸寸退让,却惹来她的寸寸紧逼。明明形势就不应该是这样。不知何时倒反了过来。
一切不过源于他对她的怜惜之心。
“你今天怎么了?”她皱着眉,烦闷地推开他,仰头又吞了一口烈酒。
“你来找我。完全是因为受人所迫?还是另有其他?”楚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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