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起答道:“这茶师父也才喝过一次,还没有命名。”
左宗棠奇道:“这茶不是薛道长配制的么,难道是老弟你的手笔?”
“先生就休要取笑汪起,舞文弄墨我还有点自信,师父的其它本事我可是连一成都学不到。就说这辨识草药,师父教了我三天便嫌我愚笨,再也不教了。”
“这倒奇了,难道此间另有高人?”左宗棠瞪大了眼睛。
“是我那小师弟的杰作。小师弟五年前才来到,先生业已去了长沙,所以不认得。回头让他来拜见二位先生便是。”
又说了一会儿话,汪起便请二人留在观中小住,等待师父回转。左宗棠本就打算要呆上几日,曾国藩则要找机会与左宗棠深谈,再者也想会会薛道长这位奇人,便欣然应允了。
到了晌午,汪起陪二人用午饭,饭菜倒也精致。饭后有小道人领着二人到客房。客房是一座临水的二层小楼,布置得甚为典雅。曾国藩虽然为官多年,身居高位,却也从未尝试过这样的氛围,不禁有些感慨。
二人稍歇了会儿,左宗棠便拉着曾国藩出去看梅花。信步游走,不觉出了后门,进了一片林子。隐约听到小孩的叫喊声,似乎人还不少。二人兴致正高,便循声走过去。突然一个响亮而稚嫩的声音说道:“喂,你们不要再往前走了,别吓跑了我的猎物。”
二人抬头,原来一个小男孩正躺在树杈上说话,一条腿垂下来,不停地晃悠。二人正要答话,却见七八个孩子拿着竹竿赶着一头野猪朝这边跑来。野猪似乎不愿意过来,孩子们用竹竿驱赶,同时又小心翼翼保持着距离,嘴里还不时发出怪声恐吓。
孩子们显得比较熟练,很快将野猪逼到了二人所在之处,二人赶紧退后,一边退一边关注着。突然,树上的男孩用力扯了一下什么,那头野猪竟然被吊了起来,孩子们一片欢呼。
二人走近,细看之下才发现野猪被几根麻绳绑住了,倒着吊了起来,看来是孩子们设下了机关陷阱。刚才驱赶野猪的孩子共有八人,年纪最大的十五六岁,最小的约莫十岁。这时又来了好几个孩子,其中有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其他几个都是年纪都更小的男孩,显然刚才都躲在远处看热闹,此时才出来一同庆祝。
大家都来到野猪旁,那野猪仍然挣扎着,还不住嚎叫。树上的男孩说道:“大壮、二黑,你们两个去把猪笼套上,蛋蛋你去把车推过来。”显然他是孩子们的头儿。
曾国藩心里诧异,这娃娃虽然在树上,但可以断定比刚才那些赶猪的孩子都要幼小。
这时两个年纪比较大的孩子已经把一个两头开口的竹笼套到野猪身上,两人用力一拉,竹笼竟然收紧了起来,把野猪完全困住了。二人将抽出的篾条固定住这才解开绳索。另一名男孩推来了一辆小车,众人把野猪牢牢绑在了车上。
这时树上的孩子跳了下来,大声说道:“今天大伙儿干的不错,一会儿把它带回村里宰了吧。猪头猪尾留给我孝敬师父,猪下水给小慧姐姐,她娘身体不好,应该多补补,剩下的就请里正给大伙儿分了。”说罢又看了曾左二人一眼,补充道,“这二位见者有份,给他们也分一份尝尝鲜吧。”
男孩们七嘴八舌地应了,便兴高采烈地押着战利品回村里去了。
曾左二人此时方才看清这孩子,只见他生得颇为富态,穿着一套白色红边的绸布衣裤,一头漂亮的短发,扎着个朝天辫子,辫子上系着红色的头绳。看个头也就是七八岁的样子。
女孩待众人走远了才说道:“谢谢你,清云。”
清云说道:“怎么谢我啊?要不明天你再来给我梳头吧。”
女孩没有答话,却有些害羞。
“小慧姐姐你怎么了?”清云拉了拉小慧的袖子。
小慧立刻甩开清云的手,嗔道:“呸。有陌生人在,你还说这种话,不理你了。”说完便跑了。
清云一脸迷惑,突然发现曾左二人还站在那里,气呼呼地说道:“你们两个莫名其妙,还惹小慧姐姐生气。”
左宗棠笑道:“明明是你惹小慧姑娘生气,怎么赖到我们头上来了?”
清云叉着腰,瞪着二人打量了好一会儿,突然说道:“看来你们就是师父说的什么贵客了,我看也平常,没见有什么富贵之气嘛。”
曾国藩先是吃了一惊,随即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哦,你这娃娃难道还会看相不成?”
“这还用说。你们这么莽撞,差点坏了我的打猎大计,接着又气走了小慧姐姐,真是晦气。”
左宗棠故意板起脸,斥道:“你是谁家的孩子,竟然如此无礼?”
清云毫不退让:“你们又是什么人,居然跑到我的地盘来抖威风?”
左宗棠道:“这里的林子田地可都是镜真观的产业,薛道长是我的老友,你这牛皮可吹破了。”
清云双手叉腰,笑道:“你以大欺小,居然还自称是我师父的老友,师父的眼光什么时候变这么差了?”说罢重重地叹了口气。
曾国藩说道:“失敬失敬,原来是薛道长的高徒。”
清云却不买账,对曾国藩说道:“这位先生看起来懂事多了,不过对我这个小孩子这么多礼,未免有些虚伪了。”又转头对左宗棠说道:“其实我更喜欢直性子的人,你生气的样子还挺有趣的。”说得二人好不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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