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尘霜行已经等了很久,天色渐晚,西尘峦元和释秣絮谈了这么久,他又不能进去瞧瞧什么情况,心里着急得很,正打算要不要冲进去的时候,释秣絮便出来了,他赶忙迎上去,“怎么了?”
释秣絮看看他,又看看身后的小楼,面露凄伤,从怀里拿出一样东西,递给西尘霜行,他接过一看,惊声呼道:“尺焰镖,怎么会在你这里?”
这是调动他身边亲卫兵的唯一标记,尺焰镖一出,众将听令,他被贬谪时,一切发生得太快,一夕之间,四王府被抄的一干二净,尺焰镖也下落不明,就算还在他手中,亲卫兵也被押在天牢,要来何用?
可是怎么会在释秣絮的手中,难道是西尘峦元给她的,这有什么缘故?
“收好吧,”释秣絮开口,目光投向小楼的方向,声色黯然,“你有一个好父亲,不要让他再失望。”
她说的平静,可是眼睛里流露出的难过却是真的,西尘霜行的心尖上被什么撞击了一下,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不敢想,却又止不住的想,他捏着尺焰镖,紧紧地,一只手握着释秣絮的手臂,颤着声音问:“他的身子如何?”
释秣絮看看他,不忍心说,但又不得不说,闭了闭眼道:“气数将尽”
西尘霜行猛的向后一倾,险些就要栽倒,他向后退了几步,眼眸蒙上了一层湿雾,泪水摇摇欲坠。怎会如此?他明明还在写画,看起来那么精神,怎会是气数将尽?他不相信,转身向小楼跑去,被释秣絮拉住,“西尘霜行,你冷静一点。”
“放开我,我要去找他,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他一定没事。”西尘霜行对她大声吼道,眸里的受伤和痛苦,肆意横飞的泪水,和着头发,看起来那般狼狈,让释秣絮的心十分心疼,只是意气用事是没用的,她抬起手,狠狠地甩了西尘霜行一个巴掌,用力非常猛,打得自己的手掌都麻了,西尘霜行被打得安静下来,野狼一样的眼神盯着她,像是要撕了她,可是释秣絮还是直对着他的眸子,一字一句的说:“你可以去,如果你想让他看到你这个样子,让他再心痛一次。”
西尘霜行站在那里,睫羽一颤,泪如雨下,似是接受这个事实,回身对着小楼跪下,眼里的泪水也随之掉下,叫了一声“父皇。”
释秣絮也忍不住终是掉下眼泪,走过去,跪到他的身侧,用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没有说话。
西尘霜行一开始的啜泣,到后来的嚎啕大哭,手里抓着的尺焰镖被紧紧抓着,嵌进肉里,可是他感觉不到疼一样,继续攥着,鲜血染红了衣袖,晕开了几朵妖娆的花,他哭着,释秣絮也默声跪在他身旁,陪他哭着,待他苦累了,消停下来,她才开口,“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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