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遥知晓小桃说得是哪桩事,不过,都属陈年往事了,自己如今又是这身份,她思量片刻儿,才轻摇了摇头,回道:“不方便,也不妥,日后有机再叙吧。”这是托词,姚遥日子过得拘谨,几乎是深居庭院,足不出户,此次不见方少逸,那日后想必也是没机会了。
小桃看了看她,轻叹了口气,道:“何必呢?我觉得……”
“姐姐莫说。”姚遥突地打断小桃的后段话,续道:“那些话不必说,一则,我还没有那心境,二则,也是为了纵儿。”
“心境倒还可以理解,为了纵儿?这话便有些过了,难不成你为了纵儿,年纪轻轻便要做那尼姑子?咱们王朝自古到今也不干涉再嫁,且一向对此还是宽容有之。”
“姐姐这般说,那姨娘不也是守了半辈子活寡?也未见你劝她分毫。”
“唉……”小桃长叹了口气,续道:“姨娘从前是还抱着希望,不愿再嫁。后来则是遇人不淑,伤透了心了,不肯再想了,劝不得。可你不一样,你是夫君早丧……”小桃见姚遥听闻此话,立时黯了脸色,摇摇头,却是接着道:“你也别不愿意听,方公子对你有情,人品也好,何不考虑考虑?有人伴着,总好过一人孤苦撑那半辈子。”
“姐姐。”姚遥怨怪小桃将话说得这般直白,正要张嘴辩白几句。
却听得屋外方少逸略提高了声音问道:“胡夫人,我知您有故人在,可……”他顿了一下,又道:“希望您能让我见见这位故人,不过二三句话,望您成全。”方少逸这话说得很是委婉,但闻者却能听出其中的乞怜。门口的秋意皱了一下眉,细细打量起这位方公子来,此人肤质偏黑,面有沧桑,长相不属清俊,属男子气十足的品相,他目不斜视,眼神略有忧伤,似乎是透过那门扉瞧见了什么令人怀念的过去。秋意垂头想了想,思量是否要进屋问问夫人要不要寻些仆役上来,随侍的均是些丫鬟妈妈的,这人倘若耍起无赖来,倒不好应对了。
可谁知,屋内静了片刻儿,却是出来个婢子,对着这位方公子屈膝行礼过后,应道:“夫人请方公子进屋叙话。”秋意听闻,立时也不在门外候着了,随在两人身后一同进了屋内。夫人身后随侍的是秋叶,瞧见她进来,先是眼睛一亮,随后挪了挪地儿,让了旁边的位置给她,两人一同恭敬立于姚遥身后。
方少逸一进屋内,满眼便是那端坐于桌旁的女子,淡青罗裙,淡翠玉饰,眉目间有淡愁,望之让人起怜。多年未见,面前的女子已是褪了少女的青涩,凭添了一股妇人的气质风韵,很久前,他便知晓,这个女子的不同,如今,却不知是否还如从前记忆一般。
小桃在旁两厢看了一眼,便起身带着婢子退进了里间,临行前,使眼神让秋意秋叶也随着进去,却被两个丫鬟假装未见也无视了。无法,小桃便只好由着那两个不识趣的丫头跟在姚遥身侧,笑话,也就是程承池气场逼人,能使唤得了姚遥身边的几个秋,其他的人,真还是没那本事支使她们。
方少逸眼神里满载的都是深情与柔意,盯得姚遥不自在地垂了垂头,心里暗念,这真不是一个好主意。
有丫鬟来给敬茶,顺便引着方少逸坐了姚遥对面的椅上,方少逸如此盯看姚遥半晌儿,却是半句话也未说出。姚遥皱了皱眉,习惯性地抬头瞧了瞧时牌,方少逸这才开口问道:“急着回府?”
“是。”姚遥轻声应道,略欠了身子,续道:“方公子与胡夫人有要事商议,我不便久留,便就告辞了。”言罢,姚遥起身向里间望去。
静默片刻儿的方少逸轻叹了口气,才悠悠地道:“你我生份许多。”言罢,又轻声续了一句:“还好吗?这些年?”
姚遥想了想,复又坐回椅上,接道:“还好。你呢?”
“呵呵。”方少逸自嘲地笑笑,低声道:“想必你已知晓我续娶的那位女子了,闹得满槐州尽知,不至于太糟罢了。”
“因不在你,明眼的人必不会抵毁你,那些瞎眼的,倒不用太过在意了,只要自己不去苛待自己便好。”
果然,这女子依旧不俗,连宽慰人的话都与众不同,他在心内笑了笑,暗道,这次,定不会让自己再次错失。他点点头,应道:“小茹说得对,只要自己善待自己,自不会被旁人所中伤。嗯……”他略一沉吟,轻声续道:“那你呢?你对自己,宽容了吗?”
姚遥面上露出丝尴尬,对于方少逸直唤自已名字这点还真有点不习惯外加不熟悉,另外,宽容不宽容的,你问这个是神马意思?她低头想了想,才回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活好自己便可。”
方少逸眼神变得复杂,他环视了一下周围,方压低了声音道:“当年阴差阳错,却不知,如今可还有机会?”
姚遥讶异地看向他,随后,淡淡一笑,接道:“方公子说笑了,当年谈不上什么阴差阳错,现今,也没有机会这一说,你我旧识,单单只叙旧,其他的,均没有,也不会有。”言罢,姚遥起身施礼道:“我还有事,少陪。”
“小茹,当年我势微,不能挽回什么,如今,你我皆是这般境地,真的,没有机会这一词吗?”方少逸摇了摇头,续道:“现下,方家祖业虽已颓败,但日后总有再起的一天,你我兴趣相近,志趣相投,怎会没有机会?你既然说,不应苛待自己,善待自己,那我也要随回心意,错过一次,我方少逸定不会错过第二次,小茹,你定要待我。”
姚遥听完此番话,心内已是涌起惊涛骇浪,说不感动,那是假的,但,这是嘛情况?从前那个一见女子便有些羞涩,不擅言语的方家大少,如今儿竟变成了深情王子,可变就变了,那对象怎么成了自己?自己什么时候跟他有过旧情了?怎么就成那他念念不忘了?她想呀想,怎么也想不明白,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接话。气氛顿时窘迫到了极点。
秋意与秋叶对视一眼,秋叶会意,悄声退出了客房,而秋意则微不可闻地向着姚遥靠近了半步。
临江客栈帐房。
山水揉着额际,垂目问道:“夫人见了?”
“见了。”秋叶应道:“还叙了旧情。程管事,那方公子对夫人有非份之想,你得想想办法。”
山水沉默片刻儿,轻叹了口气道:“想什么办法?”
“让那登徒子断了念想呀,夫人是他能随意肖想的吗?”秋叶气鼓鼓地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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