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麦想了想,又道:“夫人,瞧起来,大公子对小少爷似是很好?”
“看起来倒好,哼,只不知,是何居心?”姚遥冷哼道。
冬麦沉默,不知在思量什么。
姚遥啜了口茶,突地想起什么来,问道:“冬麦,春枝那孩子在程家主宅,是由老祖宗抚养?”
“嗯。”冬麦点头。
“程承池如今也算是位高权重了,何以不接至身边来抚养?何况,这程家老祖宗,如今还在世?”
冬麦将东东放置坑上,凑至姚遥跟前,轻声道:“夫人,那位小少爷上得是爷的册子,身份是长庶子。”说罢,冬麦偷眼细瞧了一下姚遥的脸色,见其面上果然有些发紧,便又悄声解释道:“二夫人也晓得爷从前那身子骨,且爷脾气又是那般,老夫人使了多少招数也未能让爷跟前留个女人,所以,爷如此提了,也便就默认了。如今,老祖宗虽说不在了,可那册子却也改不过来了。虽说,大少爷如今也能接那位小少爷来京里,可老祖宗临终发了话,说是那位小少爷居哪里均可,只不能跟着大公子。还有……”冬麦声音更低,续道:“老祖宗做主将自己的陪嫁并庄子铺子给了那位小少爷一半还多,还有从前爷给的。”冬麦后一句压得极轻,姚遥勉强才听了个大概,知晓程承宇留给那个怀堂的东西应该不少。她心里顿时有些别扭,不舒服,面上也不甚轻松。
冬麦瞧着姚遥,咬了咬唇,轻声续道:“夫人莫多心,爷从前孤性,那个小少爷,爷多少也是想给老夫人留个念想,做得便多了些。不过后来,夫人来了,少爷便转了心思。”冬麦顿住,不再说了。
姚遥低头思量,半晌儿,才抬头笑了一下,瞧了眼时牌,岔了话题道:“咱们聊得还真久了,竟是快正午了。”言罢,便唤了门口的丫鬟将饭摆在屋里,而纵儿的饭今儿便摆在他自家屋内,让他搂着那把剑吃去。冬麦到底觉得不合礼数,推托了几句,被姚遥严厉的眼神给驳了回去,方不甚随意地落了座,好在,姚遥屏退了屋内人,只留了冬麦与自己,席间又表现随性,方让冬麦摆了拘谨,踏实用了饭。
一过午后,山水便来接冬麦了,说是不好扰了夫人和小少爷的午睡,姚遥点头应了,有些不舍地拉着冬麦又聊了一忽儿,方才放了手,临了,还送了两大包纵儿的旧衣,并一包给东东新裁的衣服,还有些料子小玩意也包了一包塞进冬麦的车里。冬麦红了眼,施礼谢过,才哽声道:“夫人保重身体,待日后东东大些了,再同来服侍夫人少爷。”
姚遥摆摆手,回道:“什么服侍不服侍的,待日后孩子大了,同与纵儿进学。你呢,便来陪我聊天。如今,也要多多注意身体,照顾好孩子,照顾好自己。”姚遥冲她点点头,嘱咐道:“快上车吧,莫让孩子受了风。”
冬麦点头,一步三回的上了车,姚遥冲她摆手,待车走远了,才启唇自语道:“岁月无情,要善待自己呀。”
好吧,姚遥是心里对程承宇生出些不满来了,是因为那个莫名其妙多出来的长庶子,虽说是陈年的老皇历,可问题是,程承宇活着的时候却是半句都没跟自己提过呀,虽说有可能是没来得及或是没机会提,好吧,这都是托词,实际上,可能到死,自己在程承宇心里的地位不过就是个附属性质的女人,这等事不用跟自己解释,可孩子都有了……
靠,越想越气闷,姚遥回玉竹院的步子便迈得极大,后头跟着的秋意秋霜疑惑地对视一眼,脚下也快走几步跟上。女人呐,心眼针别小,人都死了这么多年了,居然也能跟着置上气来,真是神呐,不过,这才是真正的女人嘛。
严冬已尽尾声,一至正午,已然能听到嘀嘀嗒嗒的解冻声,房檐上的流冰,或是园子里的积雪,四下里到处都是湿湿润润的感觉,姚遥嘱咐了要仔细打扫石路,万不能留水,这一过夜还是会结冰的,这府里老的老,小的小的,摔一下可不得了。
不过,春天总是一个会让人舒心扬眉的季节,万物吐绿,蓬勃生机的,就连人,也觉得身上去了一层厚茧,从内至外地透出股子鲜亮劲来。
姚遥已将给下人置备的春服发了下去,换来一阵欣喜声,这衣服料子虽说不甚好,但款式做工确实很细致,穿上不显死板且相当合身,无半分敷衍了事,尤其是丫鬟们,那是相当得她们的心意呀。
姚遥在府内已然两月未见着程承池了,当然,人家并非两月间一次未曾回府,而是每次均来去匆匆,姚遥有心找他理论理论泸青之事,却不好在人家死累着吃口饭喝口水,随后便要奔命地空档扯这些有意义,但意义不甚大的闲篇。好吧,于是就这般过了两个月,姚遥忘性大,这事就这么淡了,也没再提的欲望了。
而程承池却是回府里了,这一回竟呆了五天有余。
其居府期间,传来大南朝初立三年,天下已定,为促进人口繁荣,百业昌盛,南武帝特赦天下之令,凡非罪大恶极,即刻问斩者,均赦无罪。这还在牢里住着的,开了牢门便可回家寻老婆孩子去了,这因罪被卖不可自赎的,也放宽了条件可以买自己一良民身份了。这赦令一出,天下哗然,有喜的,有忧的,喜的自是那些得了自由的,忧的便是那些得了便宜的,一怕被人报负,二怕被人觊觎财产。
所以,那赦令下来后的五天里,京里的戒严着实是紧了些。好吧,姚遥也是随众嘱咐关紧了门窗,小心防盗,提防有人进来顺手牵羊,这给人点路费倒也不打紧,就怕冷不盯地吓着人,回头再逼急了狗跳墙,伤着花花草草,那便不好了嘛。
不过,姚遥这谨慎小心的举动却换来程承池丝毫不掩饰的嘲讽,其原话便是:“我一堂堂将军府,若让你所说的那种宵小随意闯入,那这京畿防卫守领的头便不能再长在脖子上了。”
姚遥撇撇嘴,未理会他这自大狂,你也知晓你这里只是个将军府,不是皇上呆的地方,人家京畿守领守得是皇宫,又不是你家,自打那赦令下来,从左侍郎至左相,哪家没被进去过一两回的,有抓着的,没抓着的,怎就你这府里特别,进不得人呐?当然,姚遥的意思并不是欢迎进入,得了,思维有些乱。总之,姚遥嗤之以鼻回他,依旧认真嘱咐着,哼,小心使得万年船嘛。
这京里着实乱了一阵子,待稍定了,姚遥竟得了小桃至槐州来的信,信上说,她与夫君已有了正经身份,预计六七月份进京一趟来拜会姚遥,到时再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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