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低了头,不舍的回眼瞧着小瓦罐,思量许久,才勉强地点点头,道:“好吧,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去瞧它?山水舅舅会把它带到哪里去养?”
“嗯,这个……”姚遥心里吁出口气,对于这个问题便有些心不在焉了。踌躇半晌儿,也未接话。
“奴才将它放养至奴才小院内,小主子可五日去看一回。”山水在旁恭敬接言。
“山水舅舅怎么这般叫自己,我不喜欢听。娘,山水舅舅说我五日就能看一回,那我五日就能出府一回了?”小家伙关注重点总在于是否能出府玩耍,一句话里,就听着这个点了。
“嗯……”姚遥抬头看了山水一眼,转而想了一忽儿,回道:“原则上是可以,但,总要你空闲了,没旁的事了,才能去吧?”
“那是当然。”小家伙愉快地应道,彻底撒了手,对着山水道:“山水舅舅你我相称便好,不要那般自称,纵儿觉得别扭。”前头那句是跟姚遥学的,后头这句倒是自己加的,大人对孩子的教育一向是潜移默化的,这话姚遥说过几回,他便记住了。小家伙倒分得清里外亲疏。
山水看了一眼姚遥,揖礼道:“是。”
一行人这才向院内行去。姚遥让妈妈带着纵儿去净手喝水,这头却领着山水进了小书房,自姚遥进了程府,山水来见姚遥的次数便少了许多,此次,想必是前些日子姚遥请托寻先生的事有了眉头。
进了书房,秋霜奉了茶,将门半掩,与秋叶同守门外。
“怎么样。”姚遥坐椅上直问道。
“回夫人,我寻了四位先生,一位是前朝三年的进士,做了几年地方官,只是年岁有些大,现今在西郊退隐,偶尔指点几名学生。一位是个秀才,考了四回进步,未曾中的,今年提早入京,说是要访些名师,待三年后,再行努力。另两位是前朝名家,只说见了学生才好谈收不收。夫人看……”
“前朝名家?教学的名家?”
“回夫人,嗯……”山水顿了一下,应道:“诗文的名家。”
“噢。”姚遥点点头,思量片刻儿,道:“启蒙,总不能只偏重诗文,其他的,也都要涉猎一些。你觉得……”姚遥犹豫了一下,问道:“京里的各个学院情况如何?”
“夫人是想将小主子送至学院读书?”
“我不知道。”姚遥很是犹豫。她一方面觉得,小孩子太小上了学怕不适应,而自己又照顾不到,她很担心;另一方面,又觉得,孩子应该去学校上学,如同自己上辈子的那种学习环境,接触社会,接触人。否则,童年社交缺失,而府里同龄孩子与其的身份的不对等,很容易会使他产生过于骄纵的脾性,虽说现今还没有苗头,但难保以后不会。
山水在下位也跟着想了想,道:“小主子,夫人教的极好,若在府里启蒙,日后若想送学院也不迟。不过……”山水一顿,道:“夫人所说的各方面涉猎,若指六艺的话,总归要书院里全面些。”
“是啊。”姚遥感叹道,人各有所长,若京里学院等级高,取各家所长汇于孩子们,虽有偏科,但也瞧出兴趣来,家里总不能各样请一个来教吧。
“若夫人有此意图,我先各方探听一番,再做计较也可。”
“嗯。”姚遥点头,应道:“左右,也要明年开始启蒙入学。”
山水得了令,便要告退出府,姚遥让其缓行,唤来秋叶取日前备下的几个包裹,递与山水,嘱道:“这些是纵儿幼时用过的衣物,均是挑拣过的,算是□成新,拿去给冬儿用,料子都算好了。这个,是洗三的礼,那日我就不去了,也不甚方便。这个,是前几日秋叶秋兰给冬儿新做的几件衣袄,一并给冬麦。她刚刚生产完,你多加照顾,小心调养。让她莫心急来府里,待孩子大些了,天暖了,再来也不迟。”
“夫人,这……”山水有些不知所措,想是,没料到姚遥会有这一出。
不过,姚遥笑笑,不等他说客套话,便挥手道:“秋叶,秋霜,送山水管事出府。”随后,又问:“不用套马车吧?”
“不用。”山水这才找回理性,低声道:“那我便不客气了,多谢夫人。”
姚遥摇摇头,看着人将其送出院门。这个山水,不知欠了几世程承宇的情,对他对纵儿那真是忠心不二。姚遥想起那日大公子挑拨的话,撇嘴摇摇头,心里想着,最该防备的反倒应是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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