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春又回来,花落花又开,冥冥之中谁安排,原来应不应该如此去深爱,结果,是悲哀……(取自《桔子红了》主题曲)
初秋的清晨,露水尚重,姚遥却已早早坐了地头,痴望着眼前的那片紫蓝,晨曦缓缓从山边探出头来,霎时,千亩草田便罩上了一层暖暖辉光,其中有雾气在田间升腾,有五色露珠在叶片中跳跃……
姚遥耳际响起嬉笑细语:咱们来回野战吧。胡闹!来嘛,来嘛。
累坏了吧?可以再来一回。
那喃喃之语让直直的双眼发酸发胀,有泪顺着面颊开始坠落,随即珠连成线,如细丝雨滴滑过窗间,扑簌不停。那山边晨光越发明亮,直将姚遥也笼于其间,暖意在渐渐泛起,但长久枯坐于此的姚遥却只觉身上越发泛寒,她拢了拢腿,抱紧了双臂,脸上的泪已是止了,风一吹,有种干裂之感,她用膝盖蹭了蹭,将下巴支于腿间,望着那在阳光下更加夺人的紫蓝,已是痴迷了进去。只不知,她看得如此认真的是眼前的这片薰衣草田,还是那曾在这田间发生的过往……
“娘娘,娘娘……”稚嫩的童音由远及近响起。
姚遥转头,一个三岁左右的锦衣垂髫小童跌撞着向她处跑来,那田间多有土坎,几次险险欲倒,却仍止不住他往姚遥处跑过来的速度,后头两个妈妈两个丫鬟一路追着,一路紧张地叫着:“少爷慢些,少爷慢些……”
姚遥在远处看得心惊,一边急急地喊道:“小心,小心。”一边欲起身去迎,但已是僵麻的身体半分听不得指挥,刚刚支起半边身子,却不由地又跌坐了回去。
此刻,那小童已然冲了过来,一把抱住坐回原地的姚遥,抱怨道:“娘娘,坏,不等纵儿。”
姚遥忍着腰间的酸痛,将他额前因奔跑掉落的发丝顺回耳际,柔声回道:“纵儿乖,娘娘不等纵儿,纵儿也知道到哪里寻娘娘,纵儿最聪明了。”
“娘娘,坏,晨起总不陪着纵儿,总来瞧这破草。”小人嘟着嘴,毫不掩饰心里的不满。
姚遥将小人往怀里紧紧地搂了搂,才轻道:“娘娘起得太早,纵儿睡得那般香,娘娘本想只呆一小忽儿,便回去陪着纵儿来着,却是忘了时间,没赶上纵儿起床,是娘娘不对,娘娘下次不会了,原谅了娘娘,好不好?”
小人仍撅着嘴,先是将自己拼命塞进姚遥怀里揉了揉,才仰了脸,假模假式的想了半晌儿,接道:“明儿,娘娘陪纵儿,不看破草,纵儿原谅娘娘。”
“好。”姚遥绽出抹甜笑,认真地点头应下了。
小人抱着姚遥脖子又撒了一会儿娇,这才容她起身。一直追在纵儿后头的妈妈丫鬟在两米外止步,见姚遥起身了,才迎上来,屈膝施礼,恭谨问候道:“夫人早。”
姚遥点点头,那妈妈问候完毕,便急步上前伸手道:“夫人,小少爷还是老奴来抱吧。”
那小人一听此话,立时将两臂收得奇紧,两腿扒住姚遥腰身,贴得严丝合缝,哪里还牵扯得下来?姚遥一个皱眉,腰间的陈伤又痛了些,她苦笑了下,拍了拍小人的脊背,安抚道:“娘娘抱,不要妈妈抱,不过,纵儿得先松松手。”
小人松了手,转脸对着那婆子有模有式地命道:“你们扶着娘娘,别让娘娘摔了。”话毕,转而搂住姚遥脖颈,趴在她肩上,得意地笑了。
姚遥笑笑,侧脸蹭了蹭小人的发际,抱紧了他,慢慢地向那白墙尖顶的房子行去,后头几人小心地簇拥随侍。
那夜的纷乱,时隔近三年,仍让姚遥迷乱不止,对于程承宇的突然离世,她一直无法接受,好好的人,怎可能说没就没了?即使是心衰力竭,也总是应该有点端倪的?她一直不肯承认自己怀有身孕时对程承宇关注的缺失及疏忽。
那夜,狂风骤雨,盛京兵乱,整个程家为避祸端至如宇山庄躲难,程夫人一因体虚病弱,二因嫡子骤然身亡,打击过大,死于避往如宇山庄的途中。程老爷一夜之间失了老妻嫡子,立时便苍老了近十年,再加上自己为之效力了近一生的王朝也濒于灭亡,让其顿觉心灰意冷,人生无趣。而姚遥那夜的惊险,第三代的困难降生,让他又庆幸神佛还是护佑程家的,如此竟就吃了斋信了佛,在如宇山庄的东院辟了一个佛堂,整日打坐念经,并不与姚遥住在一处。
但姚遥还是时时带着纵儿去见祖父,老人家这两年老的极快,去年还能能抱着哄着逗着孙儿,而今年却是时时糊涂,看着纵儿却叫宇儿了。程老爷的病搁现代学名称阿耳茨海默症,俗称老年痴呆症,失智症,系大脑皮层萎缩,记忆神经元减少,是不可逆的病症,也就是说,只会一日日加重,直至最后的那一天。
对此,姚遥虽悲哀,却也无能为力,这世上,她所识得的程家人除了纵儿也便是程老爷了,她虽被称为夫人,却并未入什么族谱,更未曾去过大理的程家。所以,坦白来讲,她这夫人仅是虚名,且与程家有所牵连的,也便就是程老爷,若程老爷真有一天故去了,这程家族里因战乱没了人也便罢了,若还有族人,她还真不知该如何应对。不过,到一时说一时,人若早早便为了日后的困苦去烦忧,那真是活着没甚盼头了,何况,如今儿的她也无暇去顾虑此等事端,她的身心还未从痛失爱人的困厄中挣扎出来,若非纵儿的出世,她的选择还不知是何结果。
“来,来,这个蛋羹一定要吃完。”姚遥将小碗向纵儿跟前推了推,叮嘱道。
小家伙脸上满是饭渣,纵儿一过一周,姚遥便试着让他自己吃饭,虽说浪费得多,又速度极慢,但好在是自己动手。小人嘟着小嘴,辩道:“肚肚装不下了。”说罢,还挺了挺,小烧饼肚确实很鼓。
姚遥笑了,伸手抚了抚小肚瓜,道:“只是,乖宝贝都是不剩饭底的,喏,只有两口,让娘瞧瞧纵儿大嘴的样子,好不好?”
小家伙想了想,突地睁圆了眼,大张开嘴,姚遥趁机连忙伸进去一勺,赞道:“哇,纵儿的嘴真大,太厉害了,来,还有一口。”小家伙吃完了蛋羹,拿着帕子象模象样的擦擦,才让身后的丫鬟解了围兜,坐在桌旁,对着姚遥道:“娘娘,吃,纵儿等娘娘。”
姚遥将跟前的细粥两口吃掉,转而拿帕子也擦了嘴,将桌上碗筷收了收,才牵了小家伙的手离了饭桌,问道:“宝贝要玩什么?娘陪你。”
“陪娘娘看草。”小人颇为大度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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