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
两年前胤礽考上了北京的一所知名的音乐学院,主修钢琴,上了大学之后他就不再做灯泡从王水漂和他女朋友的小窝里搬了出来,在学校附近租了一间精装一室户的房子,过起了自己的小日子。
最开始的时候有胤禔喂养他,后来住王水漂那里又能享受他小女朋友的手艺,现在胤礽自己一个人住了,就只能顿顿靠外卖了,还得喂养他那只越来越肥荤素不忌的猫。
王水漂每每上门,总是深深地鄙视他有好日子不过穷折腾。
胤礽对他的冷嘲热讽倒是无所谓,他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一个人,不用负担太多,至少自在。
胤礽自入学第一天起就成了学校里的风云人物,艺术院校的学生多半长得好,而他是长得特别好,专业一流又是以达到top2学校录取分的文化成绩考进来,性格高傲对试图接近他的人通通不屑一顾,不住校开着高档车上下学,身边还总是带着一只同样傲得不得了的猫,这样的人,就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王子,难免让人心生羡慕嫉妒之时有隐隐带着些向往。
王水漂每一回带着小女朋友来学校看他,看着那些对他趋之若鹜的男男女女,总是揽着他小女朋友的肩,笑他:“这个家伙还王子呢,明明就是个脾气坏又自我中心自以为是自大臭屁得不得了的花孔雀。”
姑娘掩嘴偷笑,说道:“你别这样说他嘛,其实我觉得他就是渴望爱又不敢爱,看着没心没肺大大咧咧什么都不在乎其实心思敏感又细腻还患得患失,才会到头来伤了人又伤了自己啊……”
所以说,在情情爱爱这方面,女人总是要比男人想得多也看得更透彻些。
把胤礽从学校里捞出来,王水漂领着女朋友带他去吃火锅,胤礽这两年比以前沉默了许多,王水漂看着他埋头呼噜呼噜吃着东西的样子,一阵心酸,他似乎,又看到了小时候那个沉默着不说话,仿佛没有什么能进到他心底,没有什么能触动他,冷进了骨子里的人。
宠人宠到一半又跑了,头一次,王水漂也开始埋怨胤禔了。
吃饱了的胤礽抽了张纸出来,抹了抹嘴唇,说道:“晚上学校新年汇演,我答应了老师上台演出的,你们去不去看?”
反正也没什么事,王水漂便点了头,和小女朋友一块去给胤礽捧场。
音乐学院的文艺汇演弄得像一场大型的晚会,水平之高让半点没有音乐细胞的王水漂也受了一次艺术熏陶。
而胤礽与人一块表演的钢琴大提琴合奏是压轴。
一身黑色礼服的胤礽牵着长发白裙的女孩走上台,演出厅里所有的灯光视线都集中到了他们身上,阿水的女朋友低呼:“他这个样子还真像个小王子嘛。”
阿水撇了撇嘴,然后又笑了。
演出结束,震耳欲聋的鼓掌声经久不断,胤礽连眉头都没动一下,正要下台,那一直笑着眼里却含着泪的女孩拿起了话筒在大庭广众之下,向他告白。
胤礽愣了愣,疑惑地看向她。
女孩笑着说:“从第一眼见到你我就喜欢上了你,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女孩是学校的校花,温柔漂亮,大方热情,有无数的人追求,却偏偏对胤礽一见钟情。
她说:“我会对你好,一辈子对你好。”
胤礽愣住,眼前的景象渐渐模糊,慢慢浮起的,是另一个人眼神温柔,眼波含情,对他说着的同样的话时的样子。
阿水的女朋友紧张地推了推他的胳膊:“他不会真答应吧?”
阿水摇头:“不会的。”
胤礽垂下了眼,沉默了许久,在所有看热闹起哄的人都安静下来,等着他给出答案的时候,慢慢说着:“谢谢……对不起。”
然后便在女孩瞬间泪眼迷蒙的目光注视下,走下了舞台,大步出了演出厅的门。
欧洲。
胤禔揉了揉额头,关掉看得头晕眼花的论文,打开网页,习惯性地点进收藏夹里的第一个页面,胤礽所在学校的bbs.
三年前他来到这里,几乎是没日没夜地念书,除了教室所有的时间都泡在了图书馆实验室,连睡觉的时间都很少,为了不想起胤礽,为了不在梦里因为他撕心裂肺。
就这样过了半年,最终身体垮了,上课时间昏倒在了教室里,被救护车送进医院时,浑浑噩噩中他甚至产生了不如就这样死了算了的错觉。
学校里有个很有威望的老教授很看重他,因为他专业好早早就预订了以后研究生做他的导师,在胤禔最低潮的那段时间,老教授几乎日日去医院里陪着他开导他,而胤禔在身体渐渐好起来之后就住进了教授家里去。
教授无儿无女,妻子从商在另一个城市工作,夫妻两聚少离多感情很淡,平日里除了教学做研究就只有两头牧羊犬陪着他过日子,胤禔住进去之后,家里倒终于是有了一点生气。
胤禔经常陪着老教授聊天,聊他的初恋,聊他过去带过的那些可爱的学生,渐渐的,对胤礽,他也就释怀了,偶尔上网搜他的消息,无意中发现他考上了北京的一所音乐学院,胤禔很高兴,由衷地为他高兴,他的弟弟,其实真的不需要他也可以过得很好。
胤礽成了学校里的风云人物,bbs里经常有学生会聊起他,胤禔每每上去看着,看他们说他成绩很好,看他们说他又拿了什么奖,看他们说又有什么人高调地向他表白被他拒绝,看得多了总是很欣慰又很心酸。
今天也是一样,有人在学校礼堂万人见证下说喜欢他,不同的是,时隔三年,胤禔第一次看到胤礽,虽然只是一张照片,虽然还隔着屏幕,他看着他微垂着眼轻抿着唇的样子,看着他脸上有掩饰不去的黯然神色,在时隔三年之后,有那么一瞬间,这个画面又一次刺痛了他原本以为早就平静了的心。
老教授在客厅看着电视,屏幕里男主播正快速说着什么,他调大了声音,然后砰的一声,手里的遥控器掉到了地上。
胤禔起身出了房间,看到老教授已经掩面匍匐在地上痛哭起来。
电视里的新闻,今早从C城来他们这里的飞机在起飞后起火坠毁,机上人员无一幸存。
而他的妻子昨天打电话来,说要搭这班飞机来和他一块过圣诞。
胤禔扶起老人,嘴唇动了动却不知道该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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