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陆说完了自己想说的话,一时又沉默下去,视线掠过青玉俏丽白净的脸颊,不自禁的又挪开了视线,盯着自己的脚尖。
青玉却从回味中醒过神来,道:“晓陆,你也说了这么久,只怕是口渴了,不如到我家喝口水再走吧。”
“不了,不了。”晓陆却慌张起来,道:“那个,我,我也该回去了,我就是来跟你说一声,回头那赛璐珞……我给你送过来。”
“那可就太麻烦了。不如这样,我今天下午就叫李叔过去取吧。”青玉毕竟是个姑娘家,和晓陆一样,出门到陌生人家总是有些尴尬的。有个大人出面,不管是买也好,送也罢,总比她方便。
晓陆也就点点头,道:“也好,这件事,我已经跟爹娘说过了,你叫你李叔直接来就成。”
青玉再三感谢,这才一笑道:“你既不好意思进来,那我也就不留你了。”
晓陆一颗心跳的怦怦的。他不由的望了一眼沈家小院,对这个院子里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可是让他大大方方的抬脚进去,他实在是不敢。
他可不小了,十五六的大小伙子,没成亲没议亲的,进一个没出阁没定亲的姑娘家,见人家父母算怎么回事?
晓陆自嘲的笑笑,道:“不用,不用客气,你爹娘都好吧?”
“还好,先头还惦记着青璧,最近家里活忙,也就不提了。”青玉忽然恍然,道:“你是怕见我爹娘吗?”
被青玉一语道破。晓陆脸涨的通红,说是也不对,说不是更不对,一时无语。青玉咯咯笑起来。道:“我爹和我娘是天底下最老实的好人,我还从没见过有谁看见他们会害怕的。你不用怕……”她话音一顿,这才道:“他们这会都在地里呢。不在家。”
晓陆摇着手道:“我,我不是,不是,这个意思。”
青玉呵呵一笑,道:“我知道。”
晓陆好半天才挣扎着从这种羞窘的气氛中挣脱出来,心道:她其实什么都不知道。
晓陆鼓足了勇气,道:“我爹说。我过了年就十六了,也到了,也到了……”
青玉看他实在说的艰难,便替他接下去:“也到了说亲的年纪了,对吧?人都要长大的。不管我们情愿不情愿。其实长大了挺好的,很多事我们可以自己做主了。”
晓陆愣怔了一下,看着青玉那明明清澈见底,却什么都装不下的眼睛,不由的失望万分。他想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可怎么到了青玉这里,话一说出来,光明正大万分,却与他的初衷悖离千里了呢?
晓陆半晌才道:“那。那,你,你呢?”
青玉一点脸红的迹象都没有,只是摇摇头道:“我这没心没肺的人,才不做这种杞人忧天之想呢,随缘吧。再说,我爹和我娘现在这么艰难,我总得多帮他们几年。”
晓陆说不出是什么心绪,既有惆怅,又有失望,甚至还有那么一点欣喜。起码,青玉没有意中人,他们家也没有替她说亲的迹象。可是她对着自己这和坦然,很显然,自己并没在她的心中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
还有,他们这一别,只怕以后很少再能见面了。
不管他自己心里想什么,都是白想。
晓陆直到与青玉告别,还在暗暗懊悔,他那句话,怎么就说什么也问不出来呢?不过,问出来又怎么样?就在这种患得患失,似忧似喜的情绪中,晓陆如踩着云端,出了沈家庄。
沈家从门可罗雀变成车水马龙,不由得阖村里的人不注意。初时不过是冷眼旁观,私下里议论、猜测,不明白这一向老实的沈四海到底想做什么。
要说想盖房子?可那房子盖的太粗糙了,而且没几天就能大概看出雏形,比猪圈还不如,要说一个窗子都没有,那是夸张了,可猪圈还是敞口的呢,那房子却着实又大又黑又暗,竟是一点光都不透,那小小的窗子,更多的像是地窖的气孔。
有的人闲着没事,特地里里外外都打量过了,那房子太矮了,勉强能站一个人,要是人再高点,就要顶到头了。
也有人问过做活的,这房子到底做来何用。那些人却只知道做活,并不知道这房子完工之后要做什么。
沈四河不只一次的被人问起:“你们家老大这是兴什么妖蛾子呢?你是他兄弟,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倒是也劝劝啊。”
沈四河是打定了主意,和沈四海老死不相往来,因此对沈四海的事一点都不好奇,可是架不住村子里的人东问西问,想方设法的要从他这打探出点消息来。
人就是这样,如果他是两事旁人,不知道也不稀奇,可他是沈四海的亲兄弟,沈四海家闹这么大动静,他一点都不知道,连他自己都觉得坐不住了。
因此嘴上不屑的道:“还不知道他,就是个瞎折腾的命。”一副讳莫如深的模样,私下里却也和龚氏议论:“你就没听说点什么?”
龚氏道:“我哪里知道去?你都不跟老大说话了,我就更不可能上赶着去贴冷屁股。”
沈四河哼了两声,道:“爹娘那里,你也有一阵子没过去了……”
夫妻多年,彼此心思不点自明,龚氏眼睛一亮,道:“我知道了,就是瞒谁,老大也不会瞒着爹。就算爹不知道,这会闹成这样,早晚一问,也就知道了。”
龚氏也不多说了,掏出钥匙,拿了十个鸡蛋,提好了往外就走。沈四河叫住她:“这些日子没去,你好歹给爹拿点钱去,再者家里有那不下蛋的老母鸡,你也提一只……”
龚氏脸一沉,眼睛往上一吊,道:“你倒说的容易,张口就又是钱又是鸡的,那钱来的那么容易?你倒是日进斗金个给我看看,我一准大大方方的,哪怕每天都拿一贯钱,每天一只鸡呢。”
沈四河立时也就不再坚持了:“孝顺不在乎钱多钱少,是个意思就成了。”
龚氏白他一眼,道:“谁说不是,你早这么说不就得了。”
沈老太正在洗尿布。
沈老太爷吃的药不少了,但毕竟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还是不能动。床上拉床上尿,有再多的被褥也换不过来。春夏还好,洗了能晒干,可是到了冬天,才过了水往外边一晒就冻成了冰,换洗绝对是个问题。因此石氏在沈老太爷的被褥外头缝了一层油布。
又怕他挨着身子不舒服,便只和小孩子一样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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