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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玉恻隐之心立起,叹了口气道:“你自己愿意不愿意?”
青芒又眉飞色舞起来,道:“说不上愿意不愿意,总之听说陈家吃穿住用,都跟皇家差不多了,多攒几年钱,我将来日子也就过的舒服些……我娘眼里只有小弟,不过她说了,我赚的钱,她一分也不要,将来都给我自己。我也想了,能贴补家用,爹娘也能轻松些,等我手头松快了,也能多孝敬孝敬祖父、祖母。”
难得青芒有这份孝心。
人各有志,青玉也就不好多说什么。别说是她了,就是沈四海和石氏都没法插话,平时谈起青芒,也私下里感慨这孩子倒是可惜了。挺伶俐的一个孩子,好歹也读几年书啊。
青玉斜一眼青璧,不由的微微一笑。虽说她也和娘一样想,女孩子家早晚是要回家的,毕竟不能像男人一样通过科举出人头地,不过她还是赞成青璧多上几年学。她又不像自己,家里不用她出力,多上几年就多上几年吧。
不比不知道,这么一比,就可以看出,青璧比青芒有志气多了。
青芒只说了两句话就要走,道:“大姐,二姐,你们也别做了,不过是一碗饭一碗菜的事,我回头就给你们端过来。”
送走青芒。青玉跟青璧感慨:“她倒挺仁义的。”
青璧只哼了一声,道:“再仁义也不过就是这么点面子情,有她爹娘呢,她还能怎么仁义?”龚氏尖酸刻薄,又小气计较,都说女儿随母,难保将来不磨灭了这一点真心,变的和她娘一样。
青玉气的笑道:“毕竟是亲姐妹,怎么就从你这落不到一句好话?要我说,你也太凉薄了些。每次青芒来,你总是爱理不理的,你就不能放下脸儿来,好好的多跟她说两句话?将来……”
她们都是要嫁出去的,到时候只留下沈四海和石氏,无论如何,沈四河是亲兄弟,有个照应,总比嫁出去的闺女更方便。
这会和青芒兄妹感情好。她们也能在沈四河夫妻那说上话,但凡将来伸个手。总比外人强。
不过青玉到底没说出来。她现在说这话不合适了,倒像她多恨嫁一样。而且青璧对这个话题那么反感,她一时也不敢再探她的态度,只盼着她将来别再这么义气,这么偏激。
青璧开口:“我也没说她坏话啊。”青璧伸了个懒腰,半是嗔半是怪的瞅着青玉道:“姐妹情深是好事,青玉,你可别对谁都无原则的掏心窝子,小心让人吃了你不吐骨头。”
“你找打吧。又叫我名字,我可是你姐……再说我哪有你说的那么不堪,你没事竟拿我开玩笑……”姐妹俩的笑声一直传出了小院,清脆而动听。
转眼就是正月,暖阳照了一院,石氏和沈四海在院子里收拾着农具,准备一等天暖就要下地做活了。
石氏道:“最近,我瞧着青璧那孩子。怎么有点不对劲儿?”
沈四海闷头修着犁,道:“你又多心了吧,我瞧着挺好的。又长了一岁,人是越发沉静了。”
“不对,我总瞧着这几天她话那么少呢?”石氏竭力的回想着什么。
沈四海道:“你就是闲的,年前她不是还跟你要一身棉衣嘛?还跟你要了两双鞋。我看你也没怎么做啊?孩子大了,她又不像青玉那么爱美。难得开一次口,你就应了吧。”
难得沈四海说这么多话。石氏白他一眼道:“我倒是想,钱呢?这一开春。种子啥不得花钱啊?再说也不算委屈她,她那身棉衣虽说是青玉从前穿的,可我都给翻了新,又絮了一层新棉花,就跟新的也差不了多少了……不知道她想的是哪一出,怎么又要一身?这鞋倒是做得,要说也该做了,等到开了春,地里活忙,就真没时间了……”
说话间就又扯到了别处,石氏道:“昨儿个姑老爷又来了,我算了算,年前的就不说了,光这正月里他可就来了不下三回了。”
“爱来来呗。”说到别人身上,沈四海就惜字如金了。其实他也知道,陈病己来了很多次。不过他一向不用恶意揣测人,也就不往别处想。
他知道陈病己跟老八沈四河年纪相近,又因为沈秀莲的缘故,两人就格外的亲近些。平时也是一来就往那儿去,况且沈老太爷两口还在那院住着,来是打着看望二老的名义,谁又能挑出什么来?再者他也不是那等小肚鸡肠的人。
石氏却唠叨惯了,道:“那今年也格外的脚步勤了些,我听青玉那孩子说,老八两口子想着要把青芒送到城里陈家呢。”
一提青芒,沈四海的手就顿了下,满脸的可惜之色。可那毕竟是侄女,老八两口子又一向有自己的成算,对他这个大哥也不是多尊敬,自家孩子,哪用得着别人多说?是以他虽然可惜,却还是不无遗憾的道:“他们……这就定好了?”
“我估磨着,这陈姑老爷来,大概就是为了这事吧,他长年在外边走动,认识的人也多……不过也真是该着老八两口子走运,有陈病己这么死心踏地的帮他们。就他那个锱铢必较的人,到底是得了什么好处了?”
陈病己和沈四河没在屋里,而是一路相跟着去了东山坡。沈四河指着空旷的地,道:“老大家的地,早几年就换出去了,还有一小块,在庄外头,比较偏,地倒是不错……”
陈病己问:“不是说,老大家的地最多大?可要照你这么说,都在南上坎,有什么可值得争的,也就是他鼓捣了几年,种了点树,要说种庄稼,根本也不济事。”
沈四河道:“那是说的老大家的,你可知道老爷子的地都在哪?”沈四河也没急着走,只是转了个方向,面朝北,伸手一指道:“咱们庄里的地,东边的还算丰沃,最好的地可都在北边呢。老大种的是老爷子家的,全算上,得有七八亩了……”
陈病己也就顺着沈四河指的方向望了过去,眯着眼,尽管看见的是灰扑扑的土层,可眼里却是精光大盛,倒像是看见了一堆白花花的银子。他一笑道:“老爷子的地,早晚都是你的,你着什么急?”
这也就是沈四河同陈病己关系不错,换成旁人这样说,沈四河早就恼了。饶是如此,脸上还是带了点不自在,讪讪的道:“这话说的,却未必做的准。况且这地现在值钱,过个几年,就未必还值这个钱。”
“那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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