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喜欢我,求求你不要喜欢我,你的喜欢让我很无所适从。”他的声音隐忍带着不易察觉的痛苦,眉头也轻轻的纠结。
“我对你的好,不但没有让你喜欢上我,还给你带来了痛苦?”
我是没有眼泪的,在有些场合,巨大的伤痛占据了身心,是没有眼泪的一席之地。我那么喜欢他,恨不得脉搏和他一样频率,血液同他一样速率……我越来越对他离不开,却带给他痛苦,这不是我的初衷。
是哪里做错了,才会是这样的结果?
“我们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哪里不合适?是因为我学习不好不求上进配不上你?还是我……”
“是我不好。”他用认命的低沉声音打断我。
“我一点都没感动到你吗?我不知道还要怎么做你才不会狠心找冠冕堂皇的理由拒绝我。我是做得不够多不够好,可这是我尽最大努力做到的呀。”
眼泪是有用的,当任何语言都无法陈述内心的委屈。明明觉得流泪太过软弱,不像我。可是如果我的眼泪能让他有一丝丝的不舍,哭也是可以的。
即使挂着眼泪,还是执着的不妥协的看着他。看不清他的表情,似乎能感觉到他的挣扎,我努力靠近,他奋力挣扎。也许溺水的他正在寻找救生的浮木,只要我在这时候伸手给他,他就会牢牢的拉住,誓死不放开。
我多想我是他求生时的浮木,求生的意志会胜过一切,抓住眼前所有能抓住的东西。
相反的是,他是我的浮木啊,我拼命抓,他挣扎。
“我就是不会感动,你了解了我是多恶劣吧。”
“我不管,我就是喜欢你。”我找不到该说什么,流着鼻涕眼泪耍无赖。
“范沅抒。”他皱着眉叫停我。
“谈果戈。”我也咬着牙用温柔的声音喊他的名字,“你是不是怕你喜欢上我会让你觉得输给了我,没面子?没关系啊,你只要接受我就好。”
“范沅抒,范沅抒,我都没去打扰你,你为什么要来打扰我?谁要你委曲求全,谁要你搅乱我的生活?”
像是在静静的陈述,谈果戈压抑着什么情绪般,有些失控。他眼里闪着的忽明忽暗的光,刻在我心里,印在我脑里。
如果我不去打扰他的话,是不是他一辈子都不会出现在我的生命里?我为什么要去打扰他?因为那千百次询问却始终如一的答案——我喜欢他。
不仅仅是最初的喜欢他身上耀眼光芒,更是在渐渐了解他后,想要陪着他的冲动,想要抚平他纠结的眉头、想要他快乐的愿望。
接下来的几日,我们都选择忘记那天晚上算不上愉快的交流。我继续粘着他,他偶尔表现出对我异于寻常的关心、担心。每次他对我关心后,都会流露出懊恼自责的神情。我看在眼里,却看不懂
我们走去各个山头赏各种花,因为有他在,所有的花都是美丽的风景,所有的场景,都是甜蜜的画卷。
行程的最后一天,我们只剩下植物园没逛。
李思栗依旧和我们在一起。
我们在植物园看到几十米高的大树,抱也抱不动的大南瓜,长的奇怪名字也怪的果子。
听前面几个来过植物园的同学的描述,我对这里的篱笆植物迷宫非常感兴趣。篱笆上爬满了七里香,篱笆脚下是三叶草。
迷宫有一个入口,中间有三十几条迷道,两个出口,各通往不同的植物场馆。我兴致来了,想要挑战一下我那比迷宫还迷乱的脑子。我叫谈果戈走路到终点的其中一个出口等我,他正好不想陪我走迷宫,就从旁边的小路走去了终点。
谈果戈走后,李思栗建议说,“我们比比谁会走到他等待的那个出口。”
“好啊。”我觉得很有意思,之前只顾着叫谈果戈去终点等我,却忽略了两个出口的方向位置相差甚大,“如果谁没有走到谈果戈等的那个出口,就自己玩儿去吧。”
既然她都带着挑战的意味提出建议,我爽快答应。我突然想赌一下,只有两个出口而已,二选一的答案,如果这样我们都能错开的话,也许就是上天注定我和他不能在一起。
出发后,我并没有急着去寻找哪条看起来正确的路。因为身处高高的篱笆中间,满眼是七里香的藤蔓,还有不知名的花香,好美的地方,何必要把它当作数学题急急下手,先好好欣赏沿路的风景,再跟随感觉选择要走的路。
我弯着腰缓慢前进,睁大眼睛寻找四叶草。用手扒到草丛深处还能触到大片的露珠,手上也沾满了枯草渣。
找到两片四叶草,可惜长得太丑,根本就是畸形了的三叶草嘛。所以扔掉重新找……在找四叶草的途中,我有三次走到了迷宫的死角,又灰溜溜的转回中间的分岔路口重新选择方向。
等我对找四叶草失去兴趣的时候,我已经在迷宫里迷路了。
虽然跟路痴还有一段距离,可是我的方向感向来不强,在教学楼找教室就经常走错方向。只分得清左右和地理课本上的东西南北。
我在里头转啊转啊转啊,终于彻底迷路了。走几分钟遇到一个死角,而且同一个死角会走好多次。
这样看来,李思栗肯定已经成功战胜我,站在了谈果戈身边。难道我要落得“自己玩儿”的下场?
当然不行。
但是凭借我的智商走出去还真有困难。
我绝望的在迷宫里转来转去,担心自己会不会在里面一辈子也转不出去。后来认真考虑了一下,应该不会。第一,迷宫里的植物肯定需要人打理的,我可以尾随打理植物的园丁走出迷宫;第二,七里香到秋冬会枯萎,到时候出去应该容易一点;第三,可以跟着一个看起来比较聪明的人一起出去。
还陷在自我幻想中,我被响起的电话铃声惊回现实。我一看来电显示,谈果戈。沮丧的心情立刻变得饱满。
“谈果戈呀,我在迷宫里迷路了,出不去,怎么办?”我委屈的瘪着嘴,尽量让自己听起来很伤心。
“迷宫里有指路的工作人员,你没遇到吗?”
他没等我回答,继续说,“你在里面随便走走,我过来带你出去。”
“这样……不会一辈子也找不到我吧?”
我脸上为数不多的肉肉抽搐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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