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迎向他搁浅已久的婚礼。
她也转身,只是为了掩饰她漫延的泪痕。
泪纷飞,是为了谁?
撕下的裙角犹在,倾城静静走到梅若影身边,见他右臂上那个大伤口犹自在冒血,歉然不已。“我给你包扎伤口吧,若影。”
梅若影心疼地望着她的泪痕斑斑,终究忍不住一把攫住了她的手腕。“莫管什么狗屁伤口了,倾城,既然如此在意,为何不留他下来?”兰雅泠分明是不舍倾城哭泣,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产生不舍之情,不是有爱是什么?
一带衣角翩然飘落在地,倾城深呼吸。“若影,你不懂,他的心,不在这儿。”他的心,深陷某个沼泽,别人根本探寻不到,只有面对水鸢的时候,他才会主动冒出淤泥让他见一见,不到一刻钟又缩回去。
“所以你就放弃?我认识的月倾城她不是这样,她不是这般懦弱。对于自己喜欢的,她会去夺,会去抢,甚至绞尽脑汁也要弄到,就像三年前你想法设法也要弄到我最后两坛酒一样。那么现在呢?你是他三年前明媒正娶的妻子,你不愿意他的王后是别人,你就去把他抢过来!否则,你就回复以前潇洒如风,而非在某个角落偷偷流泪!”
“只是,月倾城已经不是月倾城了。”她是一个女人,女人一旦陷入情爱,没有哪一个会甩手就走毫不留恋。
他抓住她手腕的力道是那么大,温热的血顺着两人的手腕流下,不一会儿,血淋淋一片。真是“见血”的一天,她的,他的,交融在一起。
“放开我,若影!”
“不,”梅若影近乎掐着她的手腕了,“你不知晓,我是多么怀念三年前的倾城公子,怀念我们一起喝酒一起弄笛舞剑的日子!”
那个人,清丽如仙,把酒临风,横槊赋诗。一举手,一投足,翩翩公子似玉,纵使是一身女红妆,也难掩风流。
有些黯然,倾城的声音也低了下去。“不单是你,我也怀念她!”
“那么就承诺你适才说的,婚礼结束就与我去梅溪府,我们还像以前那样,把藏在酒窖的酒都喝光。”
缓缓放开她,他一字一顿,熠熠的眼神捕捉住她的,再也没转移。
两人凝望许久,倾城摩挲着麻木的手腕,终于点头。“好。”本是决定的,答应了又何妨!
“本王不同意!”
突兀而起的嗓音,冷冽似雪。他们同时转头,男人长身玉立,目光灼灼,就在他们身后,不知是何时来到的。在后面,水鸢满脸漠然。
“别忘了,倾倾,你是本王的妃子,天下皆知的练妃,行事要安守本分!”
倾城呆住了,她傻傻地站着,男子近在咫尺。“你怎么又回来了?”
视线徐徐从她鲜血淋漓的手腕移回她明媚的大眼,他不疾不徐,仿若谈今天天气一般淡淡道:“本王来问你一声,可要本王继续完成婚礼?”
问题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唯有梅若影勾勒出一抹恬然的笑花。正值一朵大红梅花幽幽飘到他面前,他接过,放进嘴里嚼了一嚼,咽进肚里。好涩,一点都没梅酒的香!
“你的意思是……”不会是她想的吧。
“很简单!这一场婚礼,你若愿意,本王就继续;你若不愿意,本王就不再继续。继续与否,只要你说一声!”
PS:很有爱有米有,这几章?
真正悲伤,是因为爱说不出口,折磨成了最深情的爱,可惜,那人不懂。最后,就更没有机会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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