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七?那是个很烂漫的节日,可惜自去年她都没在过过。
只是......失落过后,苏依脑中闪过一丝茫然,这一日会有什么特殊么?
秀眉轻皱,苏依抬眼探究的打量一番对面软榻上,斜身躺着,微微倦怠的神色的金袍男子,只见那刺眼的金色衬得那原本阴柔妖孽的面孔透出一股不容抗拒的威严。
她看不出他有什么深意,似乎只如他说得那般简单,他会送她离开。
苏依淡淡扯了下嘴角,笑意从唇边漾开,化成眼睛里的释然:“好!”
这是他对她打的哑谜,只有到了七月七她才知道的谜底的玩笑,她却只有欣然。
昆嵛山的极仙草千年才有那么一株,为给幻千源续命且不论他为此付出多少代价,何况幻千源现在恢复的如此可喜,他若要算计她,她又岂能逃得掉!
南宫栩牧睫毛一颤,掩去眼底的苦涩,她在他的选择里,一开始便注定是被舍弃的棋子,他早就清楚于心,他选择千源的那一刻,他就深知留不住她,所以宁愿用半年的光阴静静的守着她,许自己一个美梦,好似她陪他现世安好,也不愿强要了她的身子,把身体里的相思蛊炼成对她日夜思念,辗转不休的毒。
七月七,快了!她再照顾千源一月,就是时候去了。
南宫栩牧暗藏于袖的手突然紧紧攥起,似承受着某种剧烈的痛,手背上青筋暴突。许久才平缓下来,抬头看先窗外。
扑棱棱!
只见一只雪鹰落在二楼的阳台上,苏依下意识紧了紧怀里的小白,伸手挡住那双炯炯有神的狐狸眼。
以小白的神力。她绝对相信它能吃得下,只是这顿餐她却买不起单,看那只雪鹰脚下绑着的红丝竹筒就知道。那是南宫栩牧传信的宝贝。
蝮蛇眼光一闪,上前从竹筒中取出小小的卷纸。
那雪鹰挑衅似的看了眼小白,旋身高飞而去!
小白抬头,那双委屈眼睛看得苏依一阵心颤,连连安抚,心里却暗忖着,等那人不在时怎么把这雪鹰弄顿烤肉......
这等心思。别说一般人,连南宫栩牧都看不透,他正盯着一张展开的纸条,眉头紧锁的看了片刻,竟递给苏依。
苏依暗暗咯噔一下。接到手中,慢慢读道:“东庭花都,瑶花镇玥王大街,一三一四宅,素卿同心,静候佳音。”
这?苏依心神蓦地一震,忽而满眼惊喜,隐隐泛起晶光,颤声不可置信的问沈墨道:“墨儿。你看这可是......素素和穆卿的字?她们是不是在说,在花都安顿好了?”
沈墨愣在原地,苏依心忽然一紧,涌上一种无处安放的慌乱感,悬而未决的心布满焦急,看着沈墨迟疑的向前几步看着手中的字条。直到面前娇弱的女子泪潸然哽咽无声,才微微放下心来,嘴角一丝肆意的飞扬,她终于做到了那些许诺。
直到很多年后,苏依站在瑶花镇玥王大街一三一四宅前,才知道,那字条上的话,不过是那人说过的,一句生生世世的箴言,可她却再也笑不出来。
而此时,她只知道,这是虞素婷和穆卿的千里报平安。
他做到了她的要求,现在该她实现她的承诺。
“听说岳家已然遭难,这样我之前答应的便无法做到了。不过作为补偿,离开前我会尽力治好千源,并自愿奉上乾坤镯,你看如何?”苏依信心满满的说道,这个是她能为做到的极限,也正和他的心意,他不可能拒绝才是。
南宫栩牧勾唇一笑,双目盯着苏依,字字清晰道:“不,必!”
苏依震惊的瞪了半晌,想要从那张脸上找出毫厘的裂痕,说服自己这是她的错觉,抑或是他的幻界,偏偏没有任何破绽,她捧起小白,在脸上柔柔的一抹,言辞忐忑道:“你,你再说一,一遍?”
南宫栩牧起身,凑近苏依的眼前,附送她一张魅惑天下的俊脸:“只要你离得越远,越好!”
苏依惊得呆若木鸡,余光里那个身影决绝的离去,她依旧站在原地。
“玖儿!”沈墨急呼一声,上前搀住摇摇欲坠的苏依。
那一刻,他说话时,她压抑的难以喘息,身子如坠冰窟一般,有一股森然冷意。
很快,笑颜楼被安排来很多宫女和太监来服侍幻千源,同时,苏依被南廷侍卫请出了南廷皇宫,带着一个包裹,两只狐狸。
七凝携玉澜儿前来送行,她说:“我恨你,也羡慕你。”
苏依摇头,她不懂,他说过到七月七才送她走的。
却见七凝又转身对玉澜儿笑道:“你好好看着她,你若放她跑了,整个玉府都要陪葬的。”
玉澜儿面色刹那苍白,嘴唇微颤,最终却蹲身道:“谨遵皇后娘娘之命。”
皇后娘娘?苏依复杂的看了一眼七凝,问道:“你成了皇后?那丹贵妃呢?”
七凝灿然一笑:“她怎么配怀有圣上的龙种,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
一句话,苏依听出很多重含义,这终将与她无关。人都说,相逢一笑泯恩仇,她扯了下嘴角却笑得比哭的难看。她甚至不知道在这里扮演了什么角色,就被狠狠的踢出了局!
苏依转身上车,看见不远处站着的青蛇和沈墨,身子一顿,心头涌上些许苦涩,抱着小白钻进马车,刚坐定,却见玉澜儿随红狐跟了上来,脸色陡然一暗,默不作声的闭眼打坐。
马车很快使出皇宫,外面声音越来越热闹。突然一阵暖风从车外吹了进来,苏依微微睁开一条缝,只见玉澜儿掀着帘子,怔怔的看着外面。
苏依扫了一眼,只见那颇有气势的府门上两个烫金的大字——“玉府”,心下竟有丝不忍,一口气低低叹出声来。
玉澜儿身子轻轻一颤,痴痴的看着帘外渐行渐远的府门,喃喃道:“玖儿知道么?我曾是这里的大小姐,却很早就没了娘亲。爹爹以玉器为生,只有我一个女儿,很是疼爱,却更宝贝娘亲留给他的那枚乾坤晷玉。一次玉行的拍卖会上,我看到了他,那年我虽跟你一般大,却还是什么都不懂的年纪,当时只觉得他是天下最美的人,说不来不怕你笑话,我那时想,跟了他,我是不是也会变得那样美。”
苏依冷冷的听着,不为所动,却见玉澜儿面色绯红,似乎陷入美好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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