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依不禁愣住,这么快?
“不过......”青蛇别有深意的看着苏依,迟疑道,“丹贵妃在乾坤宫前跪了大半夜,刚才突然昏厥过去,太医院的称怀了足月的胎,不宜再受惊吓。”
苏依耻笑一声,嘴角似笑非笑道:“不知道他会怎么做呢?”
她微微有些失神,抬眼见沈墨有些担忧的看着她,展颜一笑,对青蛇道:“你先去复命吧。”
只见青蛇目光柔情掠过沈墨,急匆匆下楼去,苏依转头看向沈墨,她一脸痴然望着青蛇离去的方向,心思蓦地一动,问道:“如果有那么一天,他不想娶,却不得违抗圣命,再娶另一名女子,墨儿会怎么做?”
沈墨眼中的伤痛让苏依不忍再问,这是一个所有女子不敢去想又不得不面对的问题,她看得出青蛇的宠溺,却也深知这个时代的悲哀,仍忍不住追问道:“是忍痛成全还是黯然神伤?”
沈墨沉默良久,怅然道:“只要能远远看着他就好。”
苏依遥看远处屋脊层峦,摇头道:“假如真有那么一人,让我爱到不能自拔,如果那人选择与我并肩,即便是忤逆天下,我会好不犹豫的随他赴死,但若要我与别的女子共事一夫,我会求一份休书,远远的离开。爱便爱得彻底,不爱便抹去所有痕迹,过我自己的精彩。这世间,没有谁离开了谁真的活不下去,没有的时候不也活得很好,那么失去后为什么不能一如既往呢?即便守着曾经美好的回忆哭泣也罢。总好过爱磨成凄凉的怨恨。这与爱无关,只关乎于心。”
“玖儿怎么会突然说起这个?”沈墨听了这番这番言论,抬眸复杂的看着眼前尚未完全脱去稚嫩的少女,被她眼中的坚毅所折服。
苏依淡淡一笑。拍着心口洒脱道:“刚才看你担心的样子,无端生出些感慨,不吐不快。你大可放心。他从来不是我这里的那个人!”
她那里有好多人,唯独容不下他!她苏依绝不是一个自轻自贱的女子,会对一个休辱过她的男子有多少好感,好到许他半生。
沈墨报以微笑,转身将那副画取下,浸入水中:“玖儿这一席话让我明白很多,你的意思在我听来。只是一个‘悔’字。若不悔,不论做出怎样的抉择,都不该为此而郁郁寡欢,不后悔不委屈便好。不然,活着就如这一盆又黑又臭的水。自己不喜,别人也看着生厌。”
“墨儿到底比我看得透彻!一辈子不易,不管做出什么选择,失去也罢,悲伤也罢,只要自己不难为自己的心意就好。走吧,一会儿天就晴了,陪我带千源去院子里透透风。”不知什么原因,千源最近恢复的出奇好。很多时候,似乎能听懂她的话似的,苏依虽然诧异于此,更多的却是惊喜,眉梢一挑,不由分说。拉着沈墨就上楼。
沈墨无奈的摇头道:“你呀!真是难得高兴的忘形。你让他们制的那会走的椅子还在楼下,源少怎么说也是男子,你怎么弄他下来?”
想到她这段时间帮他翻身擦澡换衣,他浑身上下早被她观赏个便,也没觉得有何不妥,被沈墨这么一说,苏依却不知怎么竟窘得满脸通红,脚下微微错乱,双手捧着脸颊,转身顾自上楼,深吸着气,嘴里嘟囔道:“医者父母心,医者父母心,要淡定,淡定!”
沈墨嘴角噙笑,转身叫了一名侍卫来,小心背着幻千源下楼,放在苏依专门命人打造的轮椅上。
经过自己房间时,苏依脚步微微一顿,进屋对趴在床上的小白笑道:“懒虫!不要睡了,跟我去溜溜吧。”
红狐似乎很紧张的弓起身,敢怒不敢言的瞪着苏依。
苏依伸手抚摸着小白柔顺舒软的毛,故意不去看红狐,嘴角一笑,她的小白一向很听她的话。
小白却眯起一条缝,看了一眼苏依,又趴了下去。
苏依有些错愕,听门外沈墨道:“玖儿,准备好了。”她起身,回头看了几次小白才出门去。
六月的南疆宫廷分外妖娆,姹紫嫣红开遍,常常一场雨下了没有片刻,突然就变了个阳光明媚。
苏依推着轮椅,与沈墨一路谈笑。
沈墨是典型的大家闺秀,满腹诗词歌赋,笑不漏齿、含蓄内敛,苏依看得一半羡慕一半咬牙,总忍不住插科打诨,偶尔讲一段黄段子,弄得沈墨哭笑不得,只能脸色红润的别过头,看向一旁。
“小白怎么没有跟来?它不是一直很黏着你的?”苏依停口缓气的空当,沈墨突然问道。
“它啊!最近不知怎么越来越懒了,窝在床上一天都不动。”苏依不以为意道。
沈墨轻笑一声:“小白一身白,跟那个红狐倒满般配的。”
苏依想也不想道:“不是啦,小白一般只有在冬季天冷的时候是白色,暖天的时候是青色......”
这一刻声音突然静止,似乎连时间都停了下来,苏依如鲠在喉,脚步灌了铅似的。
“该死!”她想起前日起夜时,似乎看到过小白从千源的房里走出,后面跟着红狐,她还以为它们有什么奸情,现在才发觉自己犯了多么荒唐的惯性错误,小白在这季节不该是白色的才对!难怪她总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
苏依恍然明白小白看她的眼神,那是一种痛,像瑶玥看她时那种直达心底的悲凉,也像玄夜最后一眼的不舍,她以为它的伤好了就没有任何大碍,却忘了它如何千山万水的寻到她!她以为它只是一个宠物,却忘了它的通灵。
苏依转身一路狂奔,却在转角处与人撞了个满怀,来不及抬眼,一个错身准备绕过去,却被那人一把抓住手腕。
“谁的丫头!这么没有教养?”
“南宫栩牧!你丫的给我放开。”苏依使劲挣脱开,拔腿就跑。
蝮蛇正要阻拦,却见主子伸手一挡,眉头紧锁,那双祈求眼睛和颤抖的声音让他心尖有种刺痛的感觉。
南宫栩牧看着苏依跌撞的身影消失在花间,转眼却见千源安静的坐着,像随时都会醒来的模样,不禁浑身一震,盯了许久,抬眼问沈墨道:“怎么回事?”
沈墨盈盈一礼,垂眼疏离道:“圣上看到了什么就是什么,奴婢先告退。”她从心底畏惧着也抵触着南宫栩牧。
南宫栩牧眸子一沉,他从未被两个女人接连的无视,还是在他的后宫!却在见到沈墨慌乱而担忧的眼神后,强下下心中的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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