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干脆借着这个机会退下来,免得损失越来越大,以至于难以收场。此外,他还可以从旁观者的角度,来观察对方,寻求解决之道。
但今天这件事却由不得他不理会,这事儿对谢家的伤害太大了,比水灾造成的影响还要大。后者影响的只是谢家在民间的声誉,前者则是在官场上,孰重孰轻还用说吗?
“大少爷说……”老管事有些迟疑,最终还是抵不过自己少爷的逼视,期期艾艾的回答道:“府城命令已下,连人都已经抓了,再做什么也来不及了,且由他去,他自有计较。少爷,您也别生气,听说那小道士在府城……”
“我知道,点石成金,废柴变举人么!东山风水好,宜家宜居宜读书么!小道士道法高,神通广大么!”谢敏行咬着牙,恨声道:“哼!那些愚夫愚妇也就罢了,可那崔平宇的十年寒窗难道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居然会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耍得团团转,真是斯文败类啊!”
老管事心中暗叹,少爷这是气急了,把自己都给骂进去了,被那个小屁孩耍的团团转的,又何止崔平宇一个?
“大哥还是存心看我笑话呢,以他的精明,又怎么会想不到,此事对谢家声望的伤害更大?项兴丞那几个落得这般下场,以后还有谁敢帮咱家奔走效力?损失了他几个帮衬不要紧,关键是寒了人心啊!他自有计较?他还能有什么计较,哼!”
“要不,少爷您和大少爷商量一下……”
“没用的,我要说了,他反而会更来劲,”谢敏行颓然摇头,“忠叔,这事儿就跟朝争一样,我做什么,大哥就得反对什么,他到底怎么想不重要,关键他要把立场摆出来,事情做出来,上,是给几位爷爷看,下,则是让人有个站队的依据……”
“那就先随他去吧,咱们谢家可是千年世家,二老爷他们会有分寸的,少爷您还是安心养病为好。”
提到谢丕,谢敏行忧愁更甚,虽然这位二爷爷对自己相当看好,但大哥终究是他的嫡亲孙子,他的胳膊肘能往外拐?他皱着眉头一摆手,突然问道:“德美叔有没有送信来?”
权势迷人眼,这一点上,少爷和大少爷又何尝有什么不同了?一个罔顾大局,打压兄弟,另一个韬光隐晦,却暗自定计,玩起了反间……
罢了,自己只是个下人,又何苦操心这些主家的事呢?老仆暗叹一声,应道:“有的,柴员外说,大少爷让他找些绿林道上的生面孔,要的很急,他想问问您的意见。”
“绿林道的生面孔?”谢敏行手指轻叩,忽然阴阴一笑:“釜底抽薪?大哥还真是好算计,那小贼正在府城,刚好在路上……呵呵,忠叔,你告诉德美叔,一切就依大哥的意思,不过事成之后,让他在现场留下点东西……”
“要留什么?”
“他懂的,你只管这么跟他说就是了。”以那小贼如今的声望,横施暗算的人肯定是要惹得一身骚的,若是顺利的话,这一次说不定能一石二鸟,将内忧外患一起解决呢!
想到得意处,谢敏行嘿嘿的笑出声来,笑声中带着一股阴森恐怖之意,连从小看他长大的老仆都吓出了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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