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音笛陪着陆子谦度过了愉快的一个月。晴时散散步,雨时聊聊天,晨起看看玫瑰,日暮数数落叶……他和她如同初恋那般的形影不离。她的伤他的病他们的过往似乎都已经淡化在记忆之外,他们要的,只有当下,只有现在。
快乐的岁月总是过得很快。一转眼,梁音笛的一个月假期满了,她必须先回到学校去。离别那日,她握着他的手。“等我,我很快会调动过来。我相信,这一次不会有意外。”
她执意不要陆子谦去送她,只同意他站在阳台上看着她的背影远去。她几乎是小跑着离去,跑到一个遥远的角落才敢偷偷回头。他依然站在那里,身影如斯寥落。
“子谦,很快,我们会一起在这里,重建一个家!”
彼时,她根本不会想到,这句话最终再度成为一张“空头支票”。不仅她没能再回到这里,连陆子谦也最终离开了这里。
很多很多年以后,梁音笛常常会想起那一段过往。她清楚地记得离别那日自己说过的那句话,如同她始终记得那之后不久的A大校庆。如果,自己和陆子谦没有回去参加那次校庆,后来所有所有的一切是不是会不同。
校庆的邀请信是在梁音笛离开几天后发到陆子谦手上的。那个时候,他刚刚准备开始新一轮的化疗。这原本是他和李成商量好的时间。趁着梁音笛离开的时候开始剩下的疗程。不论怎样,他都不想让她看到他在化疗中痛苦辗转的模样。
可是,校庆的邀请信彻底打乱了他的计划。作为A大医学院培养出的最优秀的学生之一,他被安排在校庆分论坛上发言。这就几乎决定了他不可能再拒绝。所以,最终,带上李成开好的药,他直接坐飞机又一次回到了*市。梁音笛也在当天赶到了*市。
隔天晚上,夏文丹做东在*市最大的餐馆请当年的室友。梁音笛同寝室的四个姐妹除了苏挽云也都聚在了一起。
“你们怎么回事,说好大家都带家属过来的。”等到坐下,梁音笛才发现,除了她,夏文丹和白雪竟都是一个人。“别以为我一个在B市,就什么也不知道了。我早就听说了,你和你的安哥哥”她指着夏文丹,“你和你的沈哥哥”又指着白雪:“早就双夙双飞了,怎么,还怕我打他们的主意?”
夏文丹和白雪的脸上都闪过一丝不自在,几乎同时嗫嚅着说:“他忙……”
梁音笛是何等聪明的人,只这一眼就明白那其中一定另有隐情,也便不再追问,向服务员另要了一碗粥,随口就转了话题。
“对了,挽云呢?我可是毕业以后就没见过她。今晚她不来么?”
夏文丹再怔了片刻,才低低地说:“她不在*市了……”
“到哪里去了?你哥不在这边了?”
“他们……离婚大半年了。
“离婚后,挽云就走了,现在,我们也不知道她在哪里。”白雪接过夏文丹的话。
“那,你哥哥呢?”梁音笛突然问。
其实,算起来,她总共也就只见过萧慕天几次,除了对他卓尔不群的气质和行动不便的双腿还有点印象外,其余的,什么也记不清了。可是,不知怎么的,只听夏文丹和白雪说他和苏挽云离婚这件事,她就把他和陆子谦联系起来了。她记得最后一次看到萧慕天是她们毕业前夕。那时,苏挽云似乎已答应了嫁给他。那一天下午,他来接苏挽云。可是不知怎么的,苏挽云硬是不上车。尽管事隔多年,梁音笛仍清晰地记得当年那个场面。在熙来攘往的校门口,那个一贯优雅从容的男人,费力地搬动着自己的双腿,在司机的扶持下,把自己挪上一边的轮椅。好多人驻足在那里,看着这一幕。而他,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从容地做着这一切,然后,摇动着轮椅拼命地去追那个远去的背影。梁音笛从不曾了解过他,不过,从那一天之后,她一直知道那是一个好人,和他的陆子谦一样好的男人,一样愿意为所爱的女人付出一切的男人。
“哥哥还在这边。他一个人住,我和二哥从北京回来有时会去看他。”夏文丹显然不愿意多谈这事,只夹了菜往梁音笛和陆子谦碗里放,“别光顾说话了,多吃菜。你看看你把你们家老陆养成什么了?好好的一健壮青年硬是让你减成了‘索马里的饥民’了!”
梁音笛默契地冲陆子谦笑笑,两人来前就说好了不让大家知道陆子谦的病,免得那些场面上的嘘寒问暖多了,反倒让人难受。这会儿,她只是不动声色地把刚刚夏文丹夹到他碗里的菜夹到自己碗里,慢腾腾地说:“他啊,最近胃不太好,正将养着呢。我刚给他叫了碗粥……”
“你没事吧?”话还没说完,桌上另外两人已经异口同声地问起来。
“没啥事,老毛病,养养就好了。”陆子谦笑。
那一晚,四人聊了好些久远的往事和久远的人。也不知道触到了夏文丹哪根神经,她一个人竟喝干了两瓶红酒,到最后,早已是七倒八歪的了。
“白雪,我看她没法自己回去了,跟她们家老安打个电话吧。”
“没事儿,我一会儿送她就成。”
“不,不……用你们送……”夏文丹摇晃着站起,拿起自己的挎包,“哗啦”一声倒出了里面所有的东西,才找到自己的手机。捧着手机按了几个不知什么的数字,就听到她在这边直着舌头叫:“程亦鸣,来……接我……我……喝醉了……”然后,就颓然倒了下去。
梁音笛还正在思考着这程亦鸣是何方大神还有怎么找得到这个连地名都没顾得上说就醉死过去的人时,包房外已经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
白雪抢着过去开了门,一迭声说着:“你还来得真快……还好你在……也只有你,治得了他……”
梁音笛知道夏文丹从读书起身边就围着数不清的男人,可是把些熟悉的不熟悉的想了个遍,也没想起这程亦鸣到底是谁,还在楞神的时候,那“大神”已走了过来。
很高。虽然赶不上陆子谦,但在人群中一站,也绝对算得上个鹤立的主。
很白。是那种不带一丝血色的隐隐泛着青的白。
很帅。不像陆子谦那般的文雅,也不似萧慕天般的俊逸,而是那种五官深刻的英俊。眼窝很深鼻梁很挺嘴唇很薄,每个五官都完美到极致,再配上那一张线条分明的脸……
梁音笛觉得自己快要发花痴了。
“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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