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两日,刘谦和就亲自来鱼府说了明日就要出发,幼微讶异:“这么快?”她刚见过百年,后者未吭一声,那副模样也不像今日出京一趟的样子。
但吃惊归吃惊,她还是准备准备次日早送行去了。
赵氏与刘孝也在,幼微好长时间都未去过刘府,见状便下了马车走到跟前施礼。刘孝和颜悦色,笑道:“惠娘现在的生意愈发大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他对幼微的印象一直都很好,时常想着让她做自家的儿媳妇。
赵氏就不同了,冷冷瞥了幼微一眼,见她穿着面料比在下邽时好多了,便嗤笑一声,阴阳怪气地说:“怪不得鱼娘子近来不登门了,原来是发达了呀!也是,一发达就忘老本的人不差你鱼幼微一个!”
幼微佯装听不见,恭敬地行了一礼:“伯母好。”
刘孝也瞪了赵氏一眼,道:“儿子在呢。”却是提醒她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给儿子丢脸。
刘谦和也颇为不悦地瞅了娘一下,便笑眯眯地对幼微说:“你又拿了什么东西送我?”
幼微把花蓉提着的包裹递给他:“喏,给你。”
刘谦和一掂沉甸甸的,也没打开看,直接递给后面的小厮。
幼微着重打量了一下跟着他的人,却是没见花喜,便问:“花喜呢?没跟来?”
刘谦和神情不太好,点点头,一语带过:“我让他在家里替我伺候爹娘呢。”
幼微心里诧异,面上却是没再说什么,赵氏早就拉了谦和一声儿啊一声肉啊地叫着。边擦着眼角的泪边嘱咐了一大箩筐的话。
他们此时是在长安城外,一队人马都是行商之人打扮,中间护着几十辆马车,场面倒也宏大,来送行的人并不多。幼微怀疑这些人都是管家小厮护卫之类的,家里人没有资格送行。像谦和这种真正的富家小少爷很少。
她朝人堆里扫了一眼。想找找百年在哪儿,却看见一个穿着深灰色衣衫、头戴斗笠的青年男子,那内敛沉默的神态怎么那么像某人!
她皱了眉,再次细细看去。谁知已经有人将他挡在中间了,只能看到一片衣角。
幼微拉了谦和的袖子,悄声问:“那是谁啊?”
刘谦和探头一望。见是几个满脸横肉的汉子将人围在中间,又忙缩回头来,用比幼微更小的声音答道:“不知道。瞧那气势,可能是某个贵人吧!”
幼微翻翻白眼,贵人?
这长安的贵人能有几个?管着他刘谦和的不是郢王是谁?
原来他也要趁此机会去北一趟,估计做生意的可能性很小,幼微想到前世他立下的赫赫军功,可能是去察看西北地形了吧?也暗暗观摩一下北边吐蕃之类蛮人的兵力!
又与谦和说了几句话,便有一汉子吹了声哨子。令车队排好秩序,迅速出发。
刘谦和也算是个小头目了。位置在中间靠前,他匆匆向几人挥挥手便忙向车队中赶去,赵氏哭出声来,拉着他的手一个劲儿地嘱咐道:“要小心,要照顾自己,遇到蛮人千万别逞强,能保住命要紧……”哭得成了个泪人。
刘孝眼眶也红红的。
刘谦和强忍着哽咽,给爹娘重重磕了个响头,又看了幼微一眼。
后者懂他的意思,郑重道:“你放心,我在家会照顾伯父、伯母的。”声音诚挚。
谦和自是知道她的,张嘴想说什么,但那话却梗在喉咙处,硬是说不出来一句完整的,半晌他才展颜一笑,朝幼微点点头,转身离去。
幼微看见他紧握的拳向脸边擦了擦,可能是泪吧?
而刘孝与赵氏也在身后强忍着哽咽。
她感慨,富贵险中求,刘家这是将所以压住都压在了谦和身上呀!
又与刘孝攀谈了一阵,聊了会儿粮肆的事,她便回去了。院子里赵安睐正在收拾行囊,下午要回去。
看见她回来,赵安睐脸上便绽放出一个柔柔的笑意:“惠娘回来了?”
住了两日,她也知道幼微为粮肆与胭脂坊的生意整日早出晚归,生活极其不规律。
“嗯。”幼微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的行囊,比她来时足足多了四五倍,她这几日将郑氏哄得合不拢嘴,原先说前日就回去的,硬是让郑氏给多留了两日。又是送布匹衣裳又是送时鲜头花的,就连幼微那日得的一笼子大螃蟹也给了小半笼子去。
幼微知道娘这是有一部分的炫耀心理在里面,但也由此可以看出赵安睐哄人的手段,毕竟郑氏一直是个小气吝啬的性子。
“你下午准备怎么回去?”幼微问,赵安睐在这里待了几天,她原本是时刻提防着看她有什么阴谋,但直到现在她就要走了,还是什么异常的表现都没有,这让幼微一时没底,难道自己猜错了?
赵安睐擦擦鬓角的汗,温婉一笑:“二郎说派车送我回去呢!”脸上全是甜蜜与幸福。
幼微一时很想问一句,你们两个两小无猜,生死相许的事田氏知道吗?
依着她的了解,田老夫人心心念念想的是让孙二郎娶名门大家的贵女去压制如夫人,怎么会允许他娶一个家道中落的没有钱财相助的赵安睐!
但她毕竟忍住了,只是点头笑笑,道:“我让元蓉花蓉帮你收拾!”
抬脚朝前走,赵安睐咬咬唇,却是喊道:“惠娘,我有话跟你说!”
终于来了吗?幼微暗地里冷笑,面上却有些疑惑与好奇:“怎么了?”
赵安睐瞅瞅四周无人,便走到她跟前小声道:“你要小心些,搬来长安并不是长久之计!”
这话含含糊糊的,却又一语点明了要害,她是下邽来的。自然是指幼微与县令闹矛盾之事。
幼微挑挑眉,看向赵安睐。
后者见她没有像自己想象的那般惊惶失措,有些气馁,但还是把自己的话说完:“惠娘,张明芳来长安了,同她那新中举人的郎君!”
幼微点点头:“怎么了?”表情没有一丝慌乱。
赵安睐咬牙低低道:“哎呀。惠娘。你怎么这么笨,连这样浅显的道理都想不明白?当初你害得她那么惨,让她匆匆嫁人,现在那王举子来长安就是参加明年的春闱。万一中了进士被派了官,你可就有危险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与你做对还不是因为你那胭脂方子能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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