郢王嘴角略起一丝嘲弄的笑,闭上眼睛道:“记住你今日的话!”警告意味甚浓。
她忙低头应声:“是!”
郢王便道:“以后遇见蜀王,警醒一些,若出了事连我也未必能保得了你!”
他在长安的名声只是一个深居简出、纨绔似的皇子,实权与威信就连一个普通的公主也比不过,更别说外家势力强大、身份尊贵的三皇子。
他这话一出,幼微便知他是知道那日蜀王的表现了。
有那么一刻,她很想脱口而问与自己容貌相似的那个问题,那个一直压在她心底数年的疑惑与担忧,但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下去,低低道:“是。”
“去吧!”郢王道。
幼微跪了半天,腿都有些麻了,强撑着退出去,才活动了一下双脚,自有人来领她出去,再次坐上马车,到了东市,她才完全松了一口气,跳下去,朝车夫挥挥手,便回了粮肆。
接下来的一天便完全是在心烦意乱中度过,她一直在脑中想着蜀王,想着自己的容貌,自然,还有那个郢王!
第二日,杜五娘就亲自来粮肆找她来了,她一边示意身后的小厮将一个匣子递给幼微,一边笑:“月初了,你也不去问我要银子,不怕我给贪污了!”
这还是那次谈话不欢而散后两人的第一次见面,仔细观看杜五娘的神情,眉眼舒展,笑容欢畅,有着往日的妩媚窈窕,想想。她可能是认真思考了自己的规劝吧。便也笑眯眯地说:“我这点子钱你哪看得上!”
她接过匣子,打开看,大概有八百多贯铜钱,点头道:“这盈利还可以啊!”
她的两间粮肆,一月盈利也只是一千多贯钱的样子,自然。这与她的粮食全是高价买进低价卖出有关。等五月新麦子下来,可能就会好上很多。
杜五娘叹气:“先前生意不怎么样,还是花满楼宴会后,来买的贵族千金就多了起来。下邽的还是那样,长安这间倒是好了很多,我知道你缺钱。就先给你拿来八百,剩余的全到下下月再给!”
当初签契约的时候就说明分成是一季度一给,杜五娘这次来给幼微送钱明着为她着想。倒不如说是变相的示好。
幼微挑挑眉,了然地看向她。
杜五娘难得有一丝赧然,挥退了小厮,解释道:“那日我回去后把你的话细细想了一遍,心里也明白你是为我好……”她抬起头,声音有些拔高:“昨日他又求见于我,我让人回绝了他!”语气中似是有着期待的被肯定。
幼微笑笑。柔和地点头:“全凭你心意而定!”
杜五娘也觉得自己的反应有些搞笑,忙忙转移了话题:“对了。同昌公主的花食铺生意怎么样?”
幼微点头:“也是那次宴会后,生意明显火爆多了,但她那铺子投入的成本太大,想要盈利估计还得等上一年半载才行!”
杜五娘唇边溢出一抹灿烂的笑意:“那里不是也有你二成利吗?惠娘,跟着同昌公主,你就等着闷声发大财吧!”
幼微掘唇笑;“多亏得公主看得起我!”
她想到同昌那日与她说的那一番话,郢王白皙俊美的脸便在脑海中闪过。
“你这几天抽空去作坊一趟,指点指点她们做的胭脂,除了你送来的规子,其余人都简直可以称为榆木疙瘩,笨死了,害得我发了好几次脾气!”
刚开始接触这类东西,做得自然慢些。
而一向很有耐心的杜五娘也不知怎么回事在这个问题上已经发了好几次的火了。
幼微自然听说过,她应诺点头:“我明个儿就过去看看。规子是在我那间小作坊已经干了几年了,自然比别人也有经验!”
前不久谦和就把规子送来了长安,而幼微也没有迟疑,即刻把她送到了杜五娘的作坊,也算是在那里安插了一个眼线,不至于对方要做什么自己完全被蒙在鼓里。
杜五娘大致能猜出她心底的想法,也没有反对。
因谈到作坊,幼微便又想起一事,忙将孙大郎的事说了,末了叹道:“建议他去作坊里做个制红师傅完全是脱口而出,他走后我便开始后悔起来,他毕竟是侯府的公子,我这样岂不是太伤他的自尊了!也不知他回去后怎么想我!”
杜五娘皱眉:“瑜宁候在整个长安都是闻名的心狠手辣之人,对自己的母亲嫡子都能狠下心来不闻不问,名声糟糕透了。他那样的人天不怕地不怕,孙大郎即使穷困到这种地步也不愿向侯府求助,你就可以看出他们之间的关系了,以后这种事你少管,免得惹祸上身!”
她倒不是呵斥,而是很温和地给她分析其中的厉害,显然是不赞同孙大郎去作坊的。
幼微有些讶异,也有些羞愧。她原本看杜五娘在下邽时与孙府关系不错,以为私下里的交情也不错,必是会答应的,没想到还是忽视了世家大门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
看来,她对长安的形势还不熟悉啊!
“不过,”杜五娘一撩乌黑的长发,顿时风情无限:“既然你已经答应了,倒是不好再拒。而且依着孙大郎的为人,他必定是要寻其他出路的,就先让他在作坊待一段时间吧!”
这就又是答应了。
也就是说虽然安插孙大郎到国公府的铺子中不是一件益事,但还是没有到达双方撕破脸皮的地步,幼微忙点点头,感慨一番,怪不得今日在四皇子那里郢王特意提到孙大郎,当时她没有在意,现在想来郢王也是不赞同的。
唉,长安容易赚钱,机会多,但危险也是多多的。
自己必须得小心再小心才行!
又与杜五娘说了一会儿的话。她便又急急赶到自己的胭脂坊去了。幼微望着她急匆匆的背影发笑,杜五娘这是划悲痛为力量啊,拼命赚钱!
她刚回账房里面坐下,就有伙计过来敲门:“鱼娘子,梁郎君来找您了。”
幼微皱眉,扶额叹息。今天来找她的人怎么这么多。一波又一波的!
她原本想直接回绝不见,但又一想先看看他来的目的再说也行,便让人请了他进来。
许多日子没见他,原本那个风雅腼腆如邻家男孩的梁君脸颊消瘦。眼圈发黑,眉宇间闪烁着深深的烦躁,看来这段时间他过得并不好。
幼微微微一笑。正想说什么,他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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