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冲冲,她原本只是想探探这铺子的底,现在却想把那于掌柜与他身后的人揪出来,狠狠甩上两巴掌,出出恶气。
她正向前走着,一辆马车忽从她旁边急急驶过,窗帘被风掀起一角,露出一张妩媚可人的一张脸。
“杜五娘?”幼微讶异,不由喊出声。
那车里的人愣了一下,扭头望,待看到是幼微时便对车夫说了句什么,车子就在离幼微几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幼微奇怪地走过去,杜五娘向她招招手:“惠妹妹上来吧。”
幼微依言钻进了车厢,看向杜五娘,直到这个时候,她才突然发觉原来面前的女子已经消瘦得不像样子了,往日尽能凸显出她美丽与妩媚的衣衫现在却衬得她瘦骨嶙峋,宽大的额头与下巴更加明显,明亮潋滟的双眸仿佛镀了一层灰,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与呆板。
幼微吃了一惊。微张了嘴,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这还是那个孤傲睥睨、我行我素、风华绝代的美人杜五娘吗?
她一下子想起没来长安前杜五娘的异状与那日在分店见到的白蕊。白蕊与往常俨然不同的装束与气场,与她现在这个样子有关吧?
“让惠娘见笑了。”察觉出她的诧异,杜五娘苦笑,双目也闪出一种异样的光芒来。有那么一刻,幼微又看到了那个美丽得不可方物的杜五娘了。
“你。你这是怎么了?”幼微迟疑地问:“生病了吗?”
看她的样子。的确很像是大病一场。
杜五娘摇头,忽又点点头:“算是吧。”
幼微被弄糊涂了。
“对了,你怎么来这里了?”幼微奇怪地问:“你什么时候从下邽回来的?”
杜五娘唇边溢出一个苦涩的干涸的笑容:“有一段时间了。”
幼微的眼睛眯了眯,有一段时间了?那是在自己来长安之前就回来了吗?为什么却没有听到一丝风声呢。
“我只是不相信。没想到却是真的……”杜五娘用近乎耳语般的声音低喃着,她眼睛盯着自己的裙摆,并未看向幼微。
幼微直觉她是在自言自语。她有些心惊。也有些恐慌,小心拽了拽杜五娘的袖子:“杜姐姐?”
杜五娘仿佛突然回过神来一般,看了幼微一眼。又恢复成先前心神恍惚的模样。
幼微在脑海中飞快思索着导致杜五娘变成这个样子的各种原因,一边小心地问:“杜姐姐,你搬回家里住了吗?”
虽然这些年杜五娘与家里并未和好,但国公爷与她的长兄都非常挂念她,和不和好也只是个形式而已。杜五娘现在这个样子,她家里人知不知道。
“回家?”杜五娘恍惚地说,声音极其。极其飘忽:“我哪里有脸回家?”她的脸上一片死寂。
幼微心下大惊,看着杜五娘的模样仿佛她下一刻就会突然死去一般。她害怕地去抓她的手,触摸到的是一片冰凉。
“杜姐姐,你,发生什么事了?白蕊与青山怎么不在你身边?”赶车的车夫她以前也没见过。
“白蕊?”杜五娘好像有了些生气,重复着:“白蕊她在长安,在长安……”她怔了怔,闭上眼睛,等再次睁开后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清明:“惠娘,你要去哪里,我让车夫送你回去?”
幼微当然不放心她,接口道:“把你先送回去吧,我没什么事,不急。”
杜五娘摇头笑:“我要去胭脂坊看看,你先回去吧。”语气虽轻,却不容人拒绝。
幼微无奈,只好道:“那到街口把我放下就行。”
杜五娘也没再问,对车夫说了一声,就又疲惫地靠在车壁上,闭上眼睛。
幼微心乱如麻,不知杜五娘到底发生了什么要命的事,让她这般。但自己终究是一个外人,不好多加干涉。
望着远去的马车,幼微想了想,最终下定决心,又租了辆马车向国公府走去。
其实,她对杜五娘的感觉是复杂的,最初相见时,惊异于她的美丽与那强大的气场,心底多多少少受到震撼。后来合伙做生意过程中,又知道她非常精明,擅用心计,在与家人交往时也是算计得多,可以说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商人。在孙府生日宴上她保持缄默,又让幼微感觉她的冷漠无情。而现在,幼微又觉得很担心她,不忍看着那样一个有个性的美人渐渐陨落。
站在国公府大门外,掏出五颗金珠子对守门侍卫说尽好话的幼微想,这大概是自己来这里碰钉子的最主要原因吧。
结果好话说尽,贿赂也收了,其中一个侍卫才粗声粗气地说:“等着,我去问问我家郎君有没有空!”
幼微不敢要求太多,忙不迭点头:“是是,多谢军爷,多谢军爷……”(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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