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事,突然知礼起来了。”
她摇摇头,走到水井旁,继续洗衣服。
走在清静的巷子里,幼微环顾四周,他们家唯一值钱的便是这处房屋了,前世搬到下邽的时候原本还可以将房子典卖了,换点银子用,可是一场地震把什么都泡汤了。
她家处于长安西市的宣平坊,坊里住的人家大多是本地的小商小贩,房屋虽然破败,但在寸土寸金的京都,还是能卖出不少银子的。
“惠娘在看什么?”见幼微一直仰着脑袋左瞧右瞧的,鱼宗青摸摸她的头问。
幼微不曾提防,直接便道:“爹,咱家的房子若是卖了能值多少钱?”
鱼宗青略微惊讶地望着她。
幼微猛然意识到,先不说自己问的内容,单凭着说话语气就太像大人了,配着自己六岁的模样个头,肯定非常怪异。
她忙改了语气,以一种稚嫩糯软的音调道:“娘的镯子既然能换银子,那房子能不能换啊?”她还特意眨巴着大眼睛,娇娇俏俏的。
鱼宗青去了疑惑,爱怜地牵着她往前走,很高兴:“咱家惠娘就是聪明,镯子能换银子,这房子自然也能换了,还能换不少呢!”
说到此,他忽然想到莫不如先典卖了房子,得的钱先维持生计。可是转念一想,没了房子就得另典屋子住,还得交租费,不是长远之计。
出了巷子,又穿过几道小曲,便是平淮街了。
大街上与那清静的小巷成鲜明的对比,虽然刚开了坊市门,可行人来来往往,尤其是那些卖蒸饼、胡饼的小摊,早就开张了。
一路往前走,什么窦家店、辅兴坊、衣肆等等相继映入眼帘,热闹非凡。
鱼宗青径自带着女儿去了一家名为“刘氏当铺”的店,走到柜台那儿,里面一个头戴幞头,穿着翻领窄袖袍衫的男子露出头来:“要当什么?”语气不是很好。
他很胖,一对小眼被脸上的肉几乎挤没了。初秋凉凉的天气,他却出了一身的汗,正呼哧呼哧地扇着手里的直式方头扇。
幼微瞅了眼爹与自己的穿着,寒酸朴素,便立即明白了。
前世的她可是因为穷经受过太多的白眼。
鱼宗青倒也不生气,估计是习惯了,他拿出那镯子问:“劳您看看,这能当多少钱?”
那胖子斜眼看了一下,甩出一句“一贯钱”,便又一屁股坐回座位上,翘着二郎腿,悠游自得的样子。
幼微蹙起了小小的眉头,这怎么说也是纯银打制的,怎么会只值一贯?
鱼宗青表情不太好:“一贯?”他冷哼一声:“店家,你不要欺人太甚,这明明是足银的,怎会只值一贯?你分明是看我们急着用钱,这才故意压价!”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