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雅筑咬着牙跪在地上,脑袋飞快的运转着,与此同时,林瑾也上下打量着她。
大而空洞的眼睛,脸色苍白得像个鬼,瘦得只剩下了骨头——真不知道这么一副尊容是怎么迷倒罗毅那个渣渣的!林瑾摸了摸下巴,有些惊异于罗毅那奇葩的审美眼光。难道真是传说中的破锅配破盖,王八看绿豆?
也不能怪林瑾有这种想法,自从江雅筑失宠之后,陈府里那些有名有份,真正的姨太太们开始报复了,反正本来买回来就是做“丫鬟”的么!牛乳洗脸,燕窝漱口,肥鸡大鸭子的供着,绫罗绸缎穿着,她一个小小的丫头也不怕折了寿!
锦衣玉食变成了粗衣剩饭,这让过惯了好日子的江雅筑有些不适应,但在陈府做丫鬟,怎么也比在家强呀!每每想到家里那脏兮兮的厨房,永远不够吃的饭菜,江雅筑决定隐忍。
可是江雅筑的忍让并不能换来些许安宁,众人瞧她似乎没有翻身的机会了,慢慢的,连管事,大丫鬟们也敢欺负她了!原本她明面上的工作是伺候陈老爷洗漱,后来变成了伺候陈老爷吸水烟,最后变成了烧火砍柴。有些促狭的小厮丫头,甚至故意让她用湿柴生火,常常呛得她眼泪直流。
长期的烟熏火燎让江雅筑患上了严重的肺病,她觉得自己忍不下去了!
终于有一天,江雅筑豁出去了,用以前攒的体己买了一些所谓的“大力金刚丸”,悄悄地放到了送往陈大户书房的茶汤里。然后,江雅筑把自己打扮的格外娇俏,偷偷地藏在书房附近。
她知道,陈大户在算账的时候,从来都是独自一人关在书房里,连饭菜都是让小厮们送来。这对江雅筑而言,是个好机会!她已经一年多没有和陈大户欢好了,她天真的以为,只要自己让陈大户重新回忆起和自己在一起颠龙倒凤时那消魂的滋味,一定会重新得宠的——就算没有重新得宠,可是还会有比现在过得更差的日子吗?
江雅筑在赌。果然,没过多久邪火中烧的陈大户就满脸透红的走了出来,江雅筑见机不可失,连忙扑了上去。加了料的茶汤自然是威力大无边,软香温玉在怀的陈大户压根就没看清楚江雅筑的脸,直接把她扛到书房,一把推到桌上,迫不及待的发泄起来。
只可惜,江雅筑赌输了。因为第二天一早,“贤惠大度”的大太太因为忧心夫君身体,特地送来了爱心牌早餐。谁想到,这大太太一开门,就瞧见书房里面狼藉一片,钗环丢得满地都是,女人的衣衫肚兜更是被撕成了布条,而书桌上的账单上也都沾满了白而浑浊的液体。
这可把大太太气了个倒仰,心里暗道不只是便宜了那只狐狸精!她再定睛一瞧,只见藤椅上,一个女人正骑在自家老爷光溜溜的身体上,两个人的头靠在一块儿睡得真香——这还了得!
大太太按耐住心中的怒火,温言嘱咐丫鬟们去准备洗澡水和换洗衣服,然后唤醒了那处还连在一块儿的江雅筑和陈大户。陈大户从睡梦中悠悠转醒,只见自己的夫人正面带无奈的看着自己,而一个同样光裸的女人则是趴在自己的身上睡得正香。
陈大户读过几天书,是个假正经假道学的,一向秉承着丫鬟是玩物的心态,睡过丫鬟之后就让人备下避子汤。这也是江雅筑从十四岁那年一直承宠,到了十七八岁还没怀过孕的原因。
见自己的大老婆在书房撞见了自己的好事,面子上也有几分挂不住,他想要说些什么又不知怎么开口,只能讷讷的看着自己老婆耐心而又仔细地帮自己穿戴整齐。
至于衣服全变小布条儿的江雅筑,则是被大太太选择性遗忘了。
大太太的善解人意让陈大户羞愧不已,他看着满室的狼藉和四处飞散的帐页,再看看缩在角落里衣不附体的江雅筑,陈大户觉得自己的里子面子都被丢光了。加上厨房管事的回报说,头一天晚上的安神茶是江雅筑亲手煮的,大家哪还有不明白的!
于是,陈大户铁青着脸,随口让一名小厮脱掉外袍给江雅筑遮羞,厉声让她滚出陈家。大太太此时便趁机献上计谋,说要把江雅筑许配给管家的儿子。
在阔气的人家,能吃上主子剩下的东西,玩主子玩腻了的女人,这也是一种福气!
江雅筑就在众人讥笑的眼神中,披着男人的衣服匆匆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在听说太太把她许配给管家儿子之后,府里的风言风语就多了起来。
什么江雅筑勾引老爷未果,反倒让管家儿子占了香;什么江雅筑和管家儿子偷情被老爷太太撞到,太太打落牙齿和血吞…
同屋丫头们鄙夷的眼神,在听说自己要嫁给暴力狂心理上的压抑,加上姨太太们动辄的打骂侮辱,让江雅筑原本丰盈清秀的脸庞变得消瘦起来。
“虽说咱们都是老爷的暖床丫头,可是咱们懂规矩守本分,可从来没想着用歪门邪道掏空老爷身子!就这么想男人嘛?”丫鬟甲如是说。
“是呀,也不知道人家用了什么样的手段,勾的管家的儿子对她也死心塌地的,估计又是买了什么不该买的药吧?才十九岁就这么…呸,我都没脸说那个词儿!”丫鬟乙如是说。
江雅筑天天就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面对众人的指桑骂槐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忍了几个月,她再也忍不下去,只好逃了!
逃回家之后的日子就更艰苦了,玉米糊糊配黑面馍馍,破棉絮加上硬床板,爹娘和哥嫂慢慢不满的目光让担惊受怕的江雅筑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心里暗暗着急。人,也就更加憔悴了。
江大生夫妇很快被带了过来,他一瞧到这阵势,就什么都明白了,差点瘫倒在地上。按照村里的规定,作奸犯科者,是要剁掉食指并且在脸上刺字并涂墨,以示警戒的呀!
他倒不是很担心自己家的姑娘,而且担心江雅筑把自己给咬出来。
江大生的婆娘却是个有心计,有主意的女人。虽然不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可是当她看到村里几个有头有脸的人物都面色凝重的看着他们两口子,自己姑娘双手束缚着跪在地上,心里也泛起嘀咕。
待到自家男人膝盖发软跌倒在地时,她就什么都明白了!前些天儿绣琳那丫头回来的时候,自家男人就眼睛发直的盯着她脖子上的金项圈儿,现在莫不是…
她看向林瑾,只见对方回给她一个傻呵呵的笑容,这让她忽然有了灵感。
想到这里,江大生的婆娘还没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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