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苏湛回去叫着夏煜,牵着马,很快赶上了老妪,随着她到了她的家里。
年久的木质门楼,旁边高高的石头碉楼,布满碉楼整面高墙的不明植物像岁月一样侵蚀着所能见到的一切,直至从门楼上垂下来,一切都显得与中原所见的风景大不相同。
待进了屋里,却只感到周身一股阴森的冷气,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酸气,屋内光线不是很亮,木桌上放着一碗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做的汤,酸味似乎就是从那里散发出来的。角落里放着一架已经损坏的织布车,布满蛛网和灰尘,似乎很久没用,也无人打扫。
这一切都不算什么,更让人觉得惊悚的是房间正中放着一个灵柩!
当苏湛的视线落在那灵柩上时不禁一惊,转头带着惊恐地望了夏煜一眼,夏煜的神色似乎也略带惊讶,但是看到苏湛看自己,还是微微笑了笑,示意她安心。
那老妪回身似乎注意到两人的目光,抚了抚灵柩道:“是我儿啊,我那傻儿子。”
苏湛一愣,道:“老人家节哀。”
“答先布,睡了,也好,再无这痛苦。”
苏湛只觉得周身发冷,不知如何回答,但觉得老人的语气中也带着无尽的悲伤,又隐忍着不发。
老妪缓步走到灵床前一张桌子前,那桌上放着盛满稻谷的米升,米升上插着三支残香,此时早已燃尽。老妪换了新香插在稻谷上,并烧了几张钱纸。
做完这一切,才又坐到灵柩旁的一张矮凳上,望着苏湛二人道:“你说要我救你的友人,你怎么回报我?”
苏湛道:“老人家希望我们怎么回报你?如今我们没有带多少银两在身上,但是只要您给他解了毒,我们回去之后,定会给您送来许多银两作为报酬。”
那老妪苍老的嘴角似乎发出一声冷笑,道:“我不需要钱。”她伸手指了一下屋内,道:“我已过得很好。”
苏湛心道,这还叫过得好?你是不是在说反话呢?此时只能静待她下面的发言。
那老妪接着道:“我此生唯一的遗憾,没有给我儿娶个媳妇,我把他带到这个尘世上,却又只能孤零零地送他走,若是你能做到,给我儿找个心甘情愿的媳妇,我就找人给他解蛊好了。”
“可是……老人家,您的儿子已经……睡着了……”苏湛本来想说都死翘翘了,怎么找媳妇啊?难道找人陪葬吗?
那老妪叹道:“我也不是找人陪我儿子去阴间,只是在他的魂儿留在这的时候,陪他几日罢了,晚上在这灵柩里和我儿共眠三日,把我儿送走也就罢了。只是这方圆十里,也没有一个女娃愿意。”
苏湛心中暗自吐槽,别说方圆十里了,就是纵观天下,恐怕也无人能愿意吧!但是此刻,她心中着急,突然产生了一个念头。
“其实我就是……”
“我们走吧!”夏煜突然打断了她的话,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
老妪意味深长地看着二人,道:“年轻人,不要小看我,不要小看我。”这句话缓缓低声念叨了两遍,那老妪脸上的皱褶微微抖动,倒显得让人毛骨悚然。
苏湛自然知道夏煜不想让她吃苦,但是此时,若是陪陪这个死了的大哥,就能救夏煜一命,似乎也是很划得来的。毕竟,夏煜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也几乎全是因为自己。
“其实我就是个姑娘!”苏湛终于把剩下的话说了出来。
夏煜在一旁的低呼苏湛此时也置若罔闻。
当苏湛说了出来,夏煜的脸色变得铁青,那老妪却并不十分惊讶,只淡淡道:“是吗?那你愿意做我儿的媳妇么?”
苏湛一字一顿道:“是不是如果我做了你儿的媳妇,你一定会救我的朋友?”
老妪点点头:“是啊。”
苏湛咬牙道:“老人家请您一定不要食言!”
苏湛刚说完这句话,只觉得身子被夏煜拽得往后一倾,转瞬间已经到了夏煜的身侧,夏煜用肩膀挡着她,对老妪道:“老人家,我等讨扰,实在抱歉,我这朋友说话,请不要放在心上,我等这就告辞了。”说完,拉着苏湛就往门外走。
刚转了个身,只听身后老妪阴沉低声道:“刚才就叫你们二人不要小看我,难道没有听到?两位留步。”
苏湛和夏煜此时都感到身周寒气袭人,却不得不回头,那老妪已然站了起来,缓缓道:“既然已经答应了我的事,又怎么可以反悔?”
“她没有答应你。”夏煜用身子护着苏湛,道,“我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
老妪笑道:“好一对苦命鸳鸯!只是我看你,也就不出十天半月,就也要去陪我的儿了,给你一条活路,你既然不愿,还说什么?只是别怪我没提醒你,出了这个门,这女娃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可别回来找我。”
那老妪说完,又缓缓走到灵柩旁,对着灵柩不知道在念些什么,只发出“木在木,木在木”的嘀咕声,随后声音渐大,似乎变成一曲哀歌,唱着苏湛听不懂的唱词:“多系姆大录,多系姆拉娃,到德姆娘……”
也不知道是因为这离歌的影响,还是因为听到了夏煜将不久于人世,亦或是这老妪在这阴森诡异的屋子里下了什么毒咒,苏湛只觉得悲从中来,恨不得痛哭一场。
夏煜只觉得胳膊一沉,回身望去,竟然是苏湛已经双膝跪地,对着老妪道:“老人家,求你救他,我做什么都愿意!”
夏煜急忙去拉她,道:“你疯了你,做什么,快起来!”
那老妪居然笑了,道:“哎,男娃,你喜欢她?”
夏煜冷道:“是,怎么样?”
老妪抿着嘴,又问苏湛:“这女娃,你也喜欢他?”
苏湛只道:“求老人家救他!”
老妪哈哈笑道:“想我当年十岁离家,再回村子时已人老珠黄,村里谁人都不认我,要不是我年幼无知之时,轻信了汉人男子,又怎会有如今下场?只是荒唐荒唐。”
她抹了抹眼角,望着夏煜道:“男人哪有个死心塌地?我给我那汉人男人下了心蛊,他最终还不是个死?”中了心蛊之人,一旦变心,死得很惨。
老妪走到苏湛面前,道:“起来吧,让蓝大师总和我说,叫我放下过往,我似乎总是放不下,其实我虽然在苗寨,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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