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皂角树下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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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第(2/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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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桶。往回走时,碰见了疯疯癫癫的来顺。来顺看着担着水的二成上来了,嘿嘿地傻笑着,然后向后一退,差点掉下崖去,幸好一棵歪脖子柏树挡住了他的身体。二成可吓了一大跳,正准备放下桶担过去看看时,来顺却摇摇晃晃地向东走去了。黑漆的脸色,卷曲蓬乱的头发和凌乱破烂的衣服都留在了二成的心里。几年不见,来顺疯傻的更厉害了,当年二成爷从狼嘴里救下了来顺,来顺一直感激二成一家人,虽然他神智不清,但是每一次见到二成一家人都显得格外亲热。坡上坡下全是土窑洞,大家把窑洞收拾的干干净净。到了碾子窑门口,二成放下扁担想休息一下,恰巧看见春花爷在清理牛圈,二成要帮忙,春花爷摆手示意二成赶紧把水担回去。

    三天一晃就过去了,二成返部队的时间到了。春花已经和二成混熟了,缠着二成不放手,秀姑也有些舍不得,二成心里自然也很留恋,怎奈部队纪律严明,绝不能只顾儿女私情和贪恋天伦之乐。

    秀姑已能坐起来了,虽然不能下地,但蜡黄的脸上微微泛起红晕了,胃口也很好,一顿赶着一顿,老觉得饿,苞谷糁、小米稀饭等什么也不嫌。让人更欣慰的是秀姑的奶水很足,孩子吃饱了就睡,很少哭。秀姑看着怀中可爱的小囡囡,对二成说:“你就要走了,这一走又不知何时才能回来?给孩子起个名字再走吧!”。二成沉思了一会儿后说:“咱们已经有花儿了,那就叫个春草吧!”。秀姑念叨着:春花!春草!嗯,很好!二成感觉家里的事已办的妥妥当当了,吃过早饭后便放心地走了。

    生活又继续回到了平静。几天后,三成一家围坐在炕上吃黑了饭时,三成对他娘道:“娘!你听说了没有,最近坡上、地里的长虫(蛇)特别多,而且癞蛤蟆也是一堆一堆的。根虎对满庄的人说咱这里可能要地震哩!我问他咋知道的,他说是来顺满大街疯跑着喊的。我说你胡咧咧啥呢,疯子的话你也信呀!娘!你说奇怪不奇怪?”。春花婆听完一愣怔,自言自语道:这事可难说,说不定是真的呢,我得去问问庙山湾问问神。随后,又是一阵沉默,大家低头吃饭,春花爷半躺着吃完,隐隐约约地也听见了,当时也没在意。

    天气依然晴朗,秋风阵阵,渐渐发凉。这天夜里十一点多时,春花婆被一阵狗的狂叫声吵醒了,恍惚觉得是自家的大黄在抓门,春花婆点燃了煤油灯,微弱的灯光瞬间摇曳起来。三成和他爹开会还没有回来。春花婆突然感觉炕在动,条桌上的坛子、碗,哐啷啷掉了下来,她联想到几天前三成说的话,突然惊呼一句:天呀!莫非真是地震来了!她霍地一下坐了起来,赶紧叫起山秀、水秀和春花,秀姑早被吵醒了。春花婆急忙下炕开开门,外面漆黑一片,场院边的大皂荚树黑魆魆地疯狂地摇摆着,山秀、水秀给小春花穿好衣服便飞快地下了炕,此时,生产队的会也不开了,大家一下子都炸开了锅似地,各自往自己奔跑。春花爷和三成捏着手电筒回来了,看见春花婆和山秀、水秀在挪秀姑,急忙找了大木板把秀姑抬到了院子里,春花婆又把孩子抱了出来。不多时,晃动更加剧烈了,崖也动、树也动、人也动,一切都在摇晃着像大转盘上的许多小丑似地。窑院右边最里面的一只废弃的土窑咔嚓的一声崩塌了,狗叫声、鸡鸣、各种鸟鸣,以及村庄里大人的喊叫声、孩子的哭声交织在了一起。随着一阵持续的晃动后,紧接着半空一个霹雳,炸雷似地雷响后,倾盆大雨倾泻而下。

    春花爷和三成将秀姑抬到院子后,便急急忙忙地饲养室了。三成和山秀、水秀又合力把秀姑、孩子挪到了皂荚树下,三成找来草席、麻袋、木棍等搭了个能避雨的简易棚子,但就这样还是淋湿了秀姑和孩子。三成让山秀、水秀、春花婆都钻进棚子里,秀姑把孩子淋湿的衣服脱掉后,紧紧地捂在了胸前,但还是哇哇地大哭。三成浑身已湿透,用手抹了一把雨水,雨水迷蒙了双眼,难以睁开,大黄也湿淋淋地跟着他。这狗日的疯子竟让他说中了,满脸的苦愁全写在了脸上,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遇上。夜沉沉,风雨依旧,一家人就这样度过了一个漫长的不眠之夜。

    天麻麻亮,老根叔召集全村青壮年劳力去找牛。春花爷和另一个饲养员黑蛋叔为了保护生产队的这些财产,在地震发生时,把牛赶了出来。不想电闪雷鸣,牛受到了惊吓,出了窑院便四处逃窜了。窑里面有头牛死活不出来,春花爷去追那些逃窜的牛,黑蛋叔去牵那头老倔牛,没料想松垮的土窑受到了地震的摇动突然垮塌了,黑蛋叔和那头牛当场被压死了。

    雨大路滑,道路又特别狭窄,牛群被逼着向坡崖上冲去,春花爷不顾地动山摇和狂风暴雨而追赶着。这时,各家各户都已从自家的窑洞里跑了出来,乱成一团,牛群在闪电中冲跑着。老根叔和会计宝生看见了牛群,顾不上安排自家人,和赶上来的春花爷一起把乱冲乱撞的牛群逼到西崖边,等闪电过后,冒着大雨将牛群赶进了知青返城后留下的两只空窑。一连三个多小时的折腾,三个人累的筋疲力尽。春花爷喘了口气后去数牛,数来数去发现少了一头黑牛,急得他如热锅上的蚂蚁。老根叔和宝生劝他不要着急。三个人冒雨摸黑从坡台上一直往东寻找,上路的右侧就是崖边,一不留神就会掉下去。终于到了碾子旁,东方已泛起鱼肚白,饲养室的土窑已崩塌,三个人不由地倒吸一口,全吓傻了:黑蛋叔和那头黑牛?

    老根叔赶紧组织全村青壮年劳力,一拨清土找尸体,由自己亲自负责;另一拨由宝生带人去各家各户地巡查。三成也被派去了。

    早上,秀姑在迷迷糊糊中被怀中的孩子惊醒了,睁眼一看,四方大的棚子被雨水打得啪啪作响,木板下全是水,从棚顶漏下的雨点时不时地打在头顶上,旁边四个角落里摆满了坛子和瓦罐。山秀、水秀、春花蜷缩在一起。春花婆早起来了,不见人,可能做饭去了。秀姑把有些湿的厚被往身上拉了拉,,又把头上的大红包巾紧了紧,怀里的小囡囡又哇哇地大哭起来,秀姑急忙把桃红色的奶头塞进了婴儿的嘴里。手脚一阵乱蹬的小囡囡,噙住了奶头便突然停止了哭闹,尽情地享受着甜蜜的乳汁了。经过一夜的折腾,秀姑变得更加疲惫和虚脱,整个人像是被掏空了五脏六腑似的,想坐起来却浑身无力,还有那惹人心烦的雨声,搅得她心慌气短。干裂的嘴唇撕扯着心肺,秀姑紧紧地皱着眉头,强忍着疼痛,不敢呻吟。

    一连三天,时有余震,雷雨不断。三成和春花爷忙着生产队上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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