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边舜带兵自外围包抄,才能将流贼一网打尽。
边舜未上马,立在一处,音色洪亮,“燃火把。”
语毕,烽火四起,漫山遍野。
边舜一字一句,“晋周两省自圣祯以来,饱受流贼掠夺,致使百姓不安,牲畜不宁,尔等皆为大平子民,食饷多年,只为有朝一日能荡平寇患,保护故里,眼下,终是等到大战在即!”
“杀!”
“可前些日尔等忍辱负重,将临县拱手相让,而今日便是尔等大显身手,扬眉吐气之时!”
众将沉声和诺,举刃向上,呼声震天。
边舜笑了。
转头去看夏念白。
夏念白俯望着这些自己亲手连出来的兵,音色平缓,
“此去定是一场恶战,若是有人畏战,可自行退出,我绝不怪罪。”
将士们眼瞳坚毅,给火把映着,竟有些嗜血的意味。
三万人沉寂半晌,竟是无一人动弹。
夏念白微微点头,“既然如此,那便随我前去,同生共死。”
语毕便扯了缰绳,转头向南,直奔临县。
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
是夜,临县城墙烽火窜起,燃起来的火把,将夜幕都映成了红色。
上千弓弩手于城墙上待命,眼见着城下四面八方涌上来的平军,如黑羽般遮天蔽地。
容紫银甲加身,立在城墙后,看远处星火点点,瞳内如有鬼魅,
“夏念白竟然蠢到亲自上阵…”
身侧将士道:“这下,便正中统兵的陷阱。”
容紫阴阴一笑:“派五个人看着叶添。”
那将军跟着笑道:“统兵放心,我已经将他绑在屋里,外加一干人把守,定不会出半点岔子。”
容紫面色一沉,“谁叫你将他绑在屋里了,马上将人放了。”
将军面露不解,“若这叶添要是趁乱跑了可怎么办…”
容紫望定了那惨淡寒月,
“他不跑..我们又如何在万人中知道哪个是才夏念白呢…”
顿了顿,又道:“他若出逃,定会去找夏念白。”
那人思索片刻,忽然竖起拇指,“统兵实在高明,照您说的,派些个人跟着叶添,待他趁乱出逃,便可不费吹灰的擒下夏念白..”
容紫看他一眼,眼底黑气浓郁,“那夏念白无需活捉,当场砍了头即可,也算是告慰徽王在天之灵。”
***
一更天,
东南总督夏念白领三万精兵攻城。
临近城脚,飞箭流火,临县城下一片血红,如凤凰涅槃。
但因平军骑兵行军灵活,便是给弓弩手逼退一时,须臾间便又抵达城门处。
时近三更,双方惨烈厮杀,毫无退却之态。
两军将首都在赌对方棋输一招。
夏念白如此,容紫也如此。
***
叶添藏匿于临县城头一处,心揪成一团。
眼下这临县城门欲破,城内一万流贼磨刀霍霍,城外三万灵州伏兵也只等容紫一声令下。
到时候平军入城,便成了十面埋伏,九死一生。
自己虽知情,却不能出城相告,实在焦心。
可又不敢冒然出城,生怕自己还没寻着夏念白,反被两方将士砍成了肉泥。
正犹豫间,叶添眼望着城下平军发起攻击,那猎猎西风中,为首的将领抽出佩剑,剑指狼烟。
平军振臂高呼,疯了一样往前冲。
天是黑的透了,混战中那将首也是一身墨黑,实在是辨不清摸样。
可叶添却是莫名的心头一热,攥了手,阖上眼,再重新睁开。
脑子一热,便不管不顾的转身下了城楼。
步履慌乱,根本未注意到暗处那一双双眼睛,盯紧了自己,尾随而行。
***
天色微亮。
城门破,平军鱼贯而入。
三万人眼下只剩两万,对抗临县内一万贼寇,还是绰绰有余。
只可惜这优势持续片刻,便给四周忽然响彻寰宇的战鼓声击碎。
身后忽然有大批流贼包抄上来,本是正面迎敌,瞬间便成了背腹受击。
平军慌乱片刻,回过神来,拼死抵挡。
夏念白偏头躲开刺来的长枪,剑出半弧使其气绝,而后,便长舒口气。
流贼于临县城外伏兵,断平军退路,果不出自己所料。
看来这赌局,终究是自己多想了一步。
***
临县二十里外。
隐与草垛后的庞大阴影蠢蠢欲动。
边舜正欲上马后,却给急步跑上前的一小撮人打断,
那士兵手持密函,跑到边舜身侧,忙单膝跪地,“报!京城信使到!”
边舜一顿,不予理会,翻身上马。
那士兵跪在地上,惊悸难当,跟在身后的京城使者见状二话不说,上前夺了边舜手中缰绳,
“夏总督人在何处?”
边舜眸光狠辣,“你若耽误战事,休怪我刀下无情!”
那使者不依不挠,“皇上口谕,夏念白不战而出让临县,弃黎明百姓与不顾,实在无能,酌即刻捉拿回京。”
边舜一笑,抬手一掀,“滚!”
“大胆!你这般阻挠,可是要抗旨?”
边舜未听见一样,举剑道:“起——”
两万平军自身后草垛后而起,同地狱里的恶鬼一般,朝临县奔袭,反扑而去。
***
临县城脚下,被围困夏念白苦战半晌,抬剑砍断一只羽箭,又杀出几丈。
逆风过野,血滚落尘。
忽觉有人策马迎面而来,夏念白下意识的剑锋一转。
而后,那剑尖便生生的凝滞在半空中。
夏念白僵在原地,手指哆嗦一下,几欲拿不住剑。
耳畔金石之声,忽然消无声息。
叶添抱着头缩了半晌,发现没了动静,这才直起身来,
“念白!有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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