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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总督,下官听说,王副将被俘了。”
夏念白恩了一声,再无下文。
许永做惋惜状,“王副将骁勇善战,实在可惜。”
夏念白垂了眼,继续翻看桌案上的公文。
许永继续道:“晋安向来缺兵少将,这没了王九,颜安作战经验尚且不足,这对战事而言,实在是雪上加霜。”
夏念白翻一页纸,冷声道:“无妨,我也是兵家出身。”
许永忙欠欠身子,“那怎么成,总督何等尊贵,岂能亲自上前线舞刀弄枪。”
“刚来的时候,不也领兵上阵了么。”
“..到底是..今日不同往昔..”
夏念白冷冷抬眼,“依你看呢?”
许永暗松口气,得意道:“依下官看,这边大人可是极好的人选,先前他在北疆,可是打过许多仗的..”
夏念白登时心火上头,
“够了!”
叶添没了,夏念白实在想不出自己还要受制于他人的缘由。
被迫同仲廷玉狼狈为奸,为祸朝纲,陷害忠良,对这样的事,自己已然是厌恶鄙薄到了极点。
许永见夏念白盛怒,惊悸之余,面儿上也实在是挂不住,青着脸直接跪在地上,“下官唐突,还望总督恕罪…只是下官愚笨,实在不知总督这怒从何来..”
“许大人应该再清楚不过了,”
夏念白眼皮一抬,钉在他脸上,
“夏念白一介武夫,实在当不起尚书大人如此垂爱,还望你转告一声,先托前尚书大人恩泽庇佑,夏念白感激不尽。”
许永心明镜的,磕了头,不再言语。
只想着夏念白竟敢撕破脸,倒是有勇气,估计这东南换将,该是不远了。
***
灵州。
日暮苍山远。
叶添停了脚步,难掩眼底恼火,“整日跟着我,怎么也未见你们去茅厕?”
身侧侍卫不语,面皮冷若冰霜,木头一样。
叶添继续道:“我看着前面有茅厕,你们跟了我一整日,定是难受无比吧?”
一侧侍卫冷声道:“上头有令,我等必须形影不离。”
叶添翻了翻眼睛,“不过说是形影不离,也不至于一天连话都没有。”
侍卫互看一眼,并未接话。
叶添道:“莫非你们想闷死我不成?”
侍卫冷哼:“你能活命,已是上头网开一面。”
叶添答非所问的扯了话题,“时隔数月,也不知前线战事如何….”
那侍卫本不想说话,闻得叶添此言,竟起了嘲讽的念头,想着说两句话也无妨,便开口道:“灵州大军此一北上,真可谓收获颇丰,大平节节败退不说,听说前两日,还逮了个将军。”
“将军?”叶添瞪了眼,“叫什么?”
侍卫忽然躬身拱手,“卑职参见统兵。”
叶添回头,立在道边的人,黑袍飘逸,眼波流转,道不尽的风流气韵。
容紫唇角微弯,“叫王九。”
叶添蹙了眉,“你打算如何处置他?”
容紫笑了一笑,“我暂时倒是没想杀他。”
叶添没言语,只想着怎么才能见上一面。
容紫忽然冷颜一笑,“想见么?”
叶添道:“你又不让,问我又有何用?”
容紫朝身侧侍卫挥了挥手,“你们先下去吧。”
叶添看环望四周,“这是要做什么?”
容紫道:“带你去见王九啊?”
叶添很是费解,“我倒是越发的看不透你了…”
容紫在前头徐徐的走,“你只说想不想去吧。”
叶添跟在后头,掩不住的期盼,“那还用说,自然是想啊。”
容紫停了步,回头端详半晌,“果然真是想。”
叶添道:“怎么不走了?”
容紫道:“方才诓你的…我本没想着带你去见他..”
叶添撂下脸,“你耍我?”
语毕,便欲甩袖而去。
可只转了身,就给容紫紧攥了手,
容紫注视了他许久,“不过见你如此,我便差人带你去罢。”
想这叶添见了王九,不过是叫王九知道了叶添尚在人世。
不管这话最终能不能传到夏念白耳朵里,对自己而言,倒也无太大影响。
自己先前提议假送人头,表面上虽说是顾及灵州颜面,可实为激怒东南,若是此番实情透漏能加剧两地战事,倒是不失为一桩美事。
***
入夜,灵州牢狱。
侍卫跟狱卒打了招呼,才能带着叶添进入。
顺着甬道朝里走,烧着火把的尽头,便是王九所在的牢房了。
狱卒并不知道叶添是何人,只想着是又是哪个没见过面的人物,
殷勤的点了一盏油灯,给叶添拿着,方自告退。
蜷在稻草的人衣衫褴褛,看到火光过来,忙坐起身,
待看清了来人后,登时就撑大了眼。
打量半晌,像是不敢相信似的,狠狠给自己个耳光。
“这里…莫非是地府...”
叶添手上的油灯有些不稳,“你看这里哪个像阎罗王?”
王九抽了抽鼻子,“叶兄弟..你竟还活着..”
说罢,便扑上前来,抱着木栏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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