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屋门口的老竹半人高的竹节上被人刻上了十几条很深的划痕,身着蓝色华服的白楼主人立在竹下半响,看着最新的一道划痕不禁摇头长叹一声,收起折扇推开了竹屋的院门,将手上提着的食盒摆在了石桌上,冲着屋里喊道:“出来吃饭吧。”
屋中却久久没人回话,锦衣公子不禁又大声喊了一遍,没等到回答正要起身进屋去找人时,却听得屋顶上传来懒洋洋的声音,“不想吃,不是叫你别天天跑来了么,我说了要等他回来,不会走的。”
锦衣公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急忙转移了话题,“那你想吃什么?我来煮就是,不是我吹嘘,慕白的厨艺跟我比起来可差得远了。”
“你煮饭?”随着话音落下,坐在屋顶上托着下巴望着远方的女子也从屋顶飞身而下,轻轻地飘落在地上,过去将院子角落的竹篮和锄头拿过来递给锦衣公子,命令道:“走,去挖竹笋吧。”
“额,那个,我这身行头不太合适吧.....唉!算了,走吧。”锦衣公子有些不太情愿,却也稳稳的接住她递过来的竹篮,将手中的折扇别在腰带上,拿起了取而代之的小锄头朝外面走去。
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门,路过院子外面的老竹时,女子盯着竹干上的刻痕却失了神,喃喃道:“十八天了,他的伤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锦衣男子止住了步子,回身再次看着竹干上的刻痕,用坚定无比的语气说道:“放心,慕白他向来是一言九鼎,既然答应了,他就一定会回来,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女子浅笑着摇了摇头,神色不带丝毫的防备,面上没有半点伪装。呓语般地说道:“我不是怕他食言,我是怕自己等不了那么久。”
其实等待也是一种幸福,她不怕等不到自己想等的人,而是怕自己没有足够的时间去等待。万一将来的某一天他回来时。而自己却永远的消失了,再也看不到从远方归来的人,那才是她最害怕的。
那笑容不带一丝阴霾,像是从心底最深处绽放出来的花朵,有着震慑人灵魂的魅力。
锦衣男子一怔,心中的酸楚顿时蔓延出来,不禁深深地吸力一口气。更加坚定地说道:“不会的,说不定他明天就回来了,不仅他会回来,还会带着救你办法回来,我们要相信他。”
女子冲着他点头笑了笑,提着裙摆朝前走去,边走边道:“君大哥,若有一天他回来而我却不在了的话。就告诉他我不想再等下去,自己离开了.....”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君长生截口打断了她的话,提着篮子大步追赶上去。走进那片青翠欲滴的竹林中后,低着头仔细的巡视地面,寻找那些刚冲破地上的落叶冒头出来的竹笋。
女子也停了下来,背靠在林中的竹干上,看着不远处蹲在地上挖竹笋的锦衣公子不禁有些想笑,同样的一件事,为何不同的人做起来居然有那么大差别呢?一个动作优雅,一个则像是一只狗熊撅着屁股趴在那里。
午后的风吹得竹林沙沙作响,女子背靠竹干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自己的膝盖。仰头闭上眼睛假寐,脑海中豁然回响起一个声音:早知如此,我当初就该去找上一个情人,也这样相思一回,想必吹出来的曲子能更加的打动人。
微风拂面而过,拨开了女子散落在额前的秀发。精致的脸庞上笑意盈盈,像极了一个单纯的孩子。
她能看得透不少人的心思,偶尔也能猜得到别人的想法,可这世上最难猜的人却是她自己,最难控制的人也是她自己,很多的事就那么任由自己的心意去做了,不顾后果。
但无论如何,曾经一起走过的时光却是她最为缅怀的,不是为了任何人的命令,只遵从自己的意愿去做,不必计较后果,那种生活让她深深的觉得原来自己还是活着的,并不是一具只会唯命是从的行尸走肉。
她看不透自己的心,分不清对云慕白到底是依赖还是真的喜欢,也许这只是两个同病相怜的人相互可怜,抱在一起取暖罢了。
可是谁会去在乎呢?生命本就短暂,若是所做的每一件事都要去思前想后的话,整个人生就太沉重了,不如随心所欲来得痛快,跟着自己的心意走,就算是伤痕累累,至少自己曾活过,爱过,努力过,够了。
原来只要放下了一切,任何人都能活得很惬意,若有幸遇上一个愿意呵护自己的人,人生就能如孩童般天真无邪的走下去,直到生命的尽头时,那纯真的笑颜也还能一如从前灿烂。
踌躇了许久后,君长生忽然放下了手中的小锄头,蹲在地上背对着女子说道:“惜玉,有些事我必须要让你知道,毕竟都和你有关,你应该知道。”
“说吧。”女子缓缓睁开眼睛,松开了抱在膝盖上的双手,双腿懒洋洋地摊在枯叶上,懒散的眸子半眯着,眼里的整个世界模糊不清,全是隐隐约约的影子。
世间万物太会伪装,就算你睁大了眼睛,看到的也只不过是它们华丽的伪装罢了,那内心深处的阴暗是肉眼见不到的。而那些光明磊落的人从来都不需要伪装,你没必要睁大了双眼去观看,仅凭感知就能知道他是不是在骗你。
君长生重重地叹了一声,心道:罢了,有些事终究是瞒不住的,“萧王爷月前起兵,一呼百应深得民心,萧易寒的军队节节败退,现在这天下三分之一的河山都是萧王爷的了,不需多少时日就能改朝换代,天下将迎来一个全新的开端。”
这些事早就与自己无关了吧,从她跳下悬崖的那一刻起,这世上再没云惜玉这个人。女子微微一笑,语气轻如飞絮,“那很好啊,切除祸害的毒瘤总会痛的,不过痛一阵子能换来一辈子安宁的话,这痛倒也值得。”
“若有那般顺利再好不过,可惜事情出了变故。”君长生回过身子,定定的看向女子的方向,叹道:“萧易寒以救你的解药为饵设下伏局,萧舒靖居然单刀赴会,后来的事没有人知道。不知为何,双方现在已经休战,而敦煌城满城白帆,听说是在为城主办后事。”
“舒靖他...死了?”浅浅的笑意渐渐凝固在女子脸上,倒也没有多大的悲伤,只是觉得此事绝对不可能,一定是大家弄错了。那个臭小子自小就是个祸害,不是说祸害遗千年么,那小子自然不会那般容易死才是,对,一定是这样。
君长生见她并无多大的情绪波动,这才接着说道:“王府上下全都戴了重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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