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秦穆国举国同庆,晨间便可见京都各门各户红灯高挂,大有过年之时的喜庆。襄王府中,不羁立于屋内,神色幽深,望着窗外,
“重谏铮拜见王爷。”不羁闻言神色微敛,返身扶他起身,落座几旁,肃然道,
“事情如何?”重谏铮闻言蹙眉,
“皇上果然顾念先皇后,今晨宣了秦朗之入殿便拟了圣旨,声称秦朗之受人挑唆,被人陷害,、现已查明真相证据确凿,特颁布告示为其正名。”不羁闻言神色微深道,
“哦,如何证据?”重谏铮闻言几分不解道,
“此事若是说来倒也诡异,原本皇后很是急于此事,多次召见陆长风,亦是招揽朝中中间势力,欲为其平反,却不想几日前陆长风竟突然称病告假,昨日却又风风火火回到宫中,请求面圣,今日皇上便下了圣旨,至于是何证据,又是何人嫁祸,皇上仅同左相,陆长风几人将事瞒下,连我亦是不知内情。”不羁闻言,神色越发深沉,沉默良久放道,
“能于这短时寻到证据为其正名,却是奇怪,且父皇不顾朝中会有微词,将实情瞒下,若非涉及三国纠纷,便是…”不羁心中一惊,望向重谏铮,眸光冷冽,重谏铮闻言,微微颔首拧眉道,
“谏铮所担心之事正是如此,此刻晋王刚刚下葬,皇后一族顾及皇上,绝不会直言陷害王爷,却是会将此事转嫁晋王身上,继而令皇上对王爷心有猜忌,而晋王已然不在,无人对质,此事便是为他们曲直是非,且当日之事虽非晋王所为,可晋王却曾救下云锦公主,如此便多少脱不得关系。”不羁闻言,眼中生恨,抬手握拳击打旁几,轰然一声,红几断裂,杯具俱碎,
“这个陆长风,本王来日定要亲手了结他。”重谏铮见之,微微一惊,立身而起,
“王爷息怒,此事绝非如此简单,此时这陆长风倒是不甚可怕,却是这幕后翻云覆雨之人,才令人惊心。”不羁闻言,微微敛怒,返身坐回椅中,沉思道,
“此人早便敷下此计,无疑便是为了令我等同皇后斗个你死我活,从中得利。”重谏铮闻言颔首道,
“王爷分析的即是,是以属下猜测此人便是云楚之人。”不羁闻言,神思飘忽,想到那笑容绝美和那一身风雅的二人,不觉深沉。重谏铮见他收敛怒气,继续道,
“秦穆国内乱,怕是云秦二国最为乐见,此刻他们借皇后之手扶持秦朗之,争夺这太子之位,无疑便是为了牵制王爷力量。是以,王爷此刻务必要谨慎小心,切勿意气用事。”不羁闻言,剑眉英挺,暗暗点头,
“谏铮所言极是,本王不会轻举妄动,仅是此事关乎我兄长名声,谏铮可有法应对?”重谏铮躬身作揖道,
“王爷尽管按部就班,全然无事一般成亲便是,至于其他诸事,便由谏铮去谋,待王爷大婚之后,我等再详细布划。既然皇上并未直接责难,抑或召见王爷询问此事,那便说明此事皇上也并未全然相信,是以此刻按兵不动,暗中查出幕后之人却是最为妥当。”不羁闻言,心道如是,二人又言几句,重谏铮便告退离去。
不羁坐于房中,神思烦乱,他此刻方觉兄长多年不易,这般错综复杂,步步惊心,若非亲身体会,他当真不知其中艰险凶恶,不禁怀念二人把酒对饮之时,那温热的洒脱情怀。
回眸望见那床边锦盒,心中猝然一动,眸光一闪,起身一个箭步窜去。
床边锦盒本是他亲手盖好,此刻竟微微张开,心中谨慎,怀疑有人入过屋内,捧起锦盒缓缓打开,却不禁大吃一惊,前几日还微露嫩芽,今日竟然盛开如此花盘,只见那花朵犹如碗口,娇艳欲滴,花肉并未分瓣,却呈现细致条纹,粉红相间,紫蓝相隔,煞是好看,中央两条纤美蕊丝颇为挺立,末端微卷,时而不时颤束灵动,却又释放阵阵幽香。不羁见之惊奇之余,又几分惆怅,望着那娇花,呢喃,
“此时此刻,你开得这般欢愉,她又在何方?”说完微叹一声,转身将那花方于窗旁小几,缓步踱去。
云泥二人一早便入了城,见京城仍是一副繁华不禁唏嘘,半路一路行来,知云泥看不得见,便细心为她描述,昨日一路频见从灾区逃奔京城的难民,衣衫褴褛,煞是可怜,可这京城门口侍卫却将难民拦于门外,若非半路轻功不俗,怕是二人也入不得城里,此刻见时候尚早便决定先去二人京城驻足的小院,整理一番。
二人行于主街之上,云泥腿脚不便,坐于马上,半路则徒步牵引,优哉游哉。云泥闻着周围嘈杂之声,不觉嘴角微勾,神色舒逸,半路见之,抬眸望她道,
“你又偷乐什么?”云泥耸耸肩膀,俯身笑道,
“原本便觉着自己耳尖,可自看不见后,我方觉,自己竟漏听许多有趣。”半路闻言,微一蹙眉,却见她笑颜如花,仅是那眸光空洞无物。勉强笑道,
“哦,你又听到如何趣事?”云泥笑道,
“你看左边那小贩,声音尖利,呼来喝去,逢人便揽,言辞奉承,倒是颇会做生意的。”半路闻言侧眸望去,倒是个青衣布衫的男子,笑脸相迎,手上拿着布偶,小鼓,四处叫卖,不禁笑道,
“为讨生活罢了,整条街不均是如此?哪里有趣?”云泥摇头笑道,
“方才那女子是他妻子,二人倒是相濡以沫,还有女儿,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羡煞人也。”云泥眸光几分向往,语气也一时轻柔,半路闻言,侧眸再望果然便见一女子领着个女娃上前,一身粗布灰鞋,脸上笑容却是心满意足,此刻正抬起袖子为那男人拭汗,二人相视一笑,女娃见了也咯吱咯吱笑着,再回眸见云泥脸色温润,笑意也渐收,
“云泥喜欢这般生活?”云泥闻言,微微一愣,随即笑道,
“虚度半生,所求不得,总怨上天不公,待我浅薄,可是非如此,原是我不知满足。而这对虽夫妻生活窘迫,贫困艰辛,可二人举案齐眉,亲情满溢,却是无比富足,这便是人生之幸。”云泥语中几分感慨,半路闻言,不觉触动,望着那三人灿然笑颜,亦是几分羡慕,却闻云泥笑道,
“即使以后我再不能见,再不能飞踏旋舞,可有师傅和你这般亲人,我亦是了无遗憾的。”云泥这几日笑容越发纯净,明翠,令他感觉云泥好似脱胎换骨一般,就如此刻,她虽看不见他,可那笑容却是从未有过的明媚,二人之间也好似少了那层无形阻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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