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气喘吁吁回到破庙之时,却发现早已人去庙空,地上杂乱草铺像是被数人践踏过一般。云泥仔细伏在地上探查,却见地上脚印繁杂,且粘的均是煤灰一类,她二指捻起,细细分辨,又放于鼻下轻嗅,却是平日里洒在田间防虫的碳粉,而如此单一碳粉绝非是自家所集,便马上动身去了集市,谎称要买便有人告诉她,城西一家独门独院处,一家三兄弟,常年收人家丢弃的碳粉制成肥料抑或防虫之用廉价卖给农户,云泥马上便去了城西,到了城西,天色已晚,云泥看准时机,悄悄接近,寻了隐蔽之处细细分听,果然是三个男子在大口吃肉,大碗喝酒,谈论着如何将到手的娃儿卖到大城里的青楼换个好价钱,云泥闻言,心中大骂他们无耻无良,全然忘了自己生气之时也动过如此心思。
见三人酒话连连,吹嘘不已,一会儿自己是此地霸主,一会儿自己又是天王老子,一会儿隔壁王老五偷了他的鞋被他揍得吐血,一会儿又哪个女子对着有意情痴,只听得她心中一阵阵恶寒。
听了半会儿,见三人均是酒酣耳热,便起身去寻秦薄,她低声伏门唤着蓝图,却无人应答,而此处房子虽破却有五六间,云泥无奈,她答应师傅不到万不得已之时,且不可暴露自己手段,可救人要紧,她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便从鞋底根部抽出一个事物,环视一周见情况无异,便把着门锁,手指轻巧而动,便闻咔他轻响,锁芯弹开,云泥蹑手蹑脚,摸索一番却毫无所获,一连开了五间,都未寻到人,云泥心想难道他并未被困于此地,刚要撤退再想他法,却发现地上一根黑色束带,却是她白日里送给秦薄的外衫束带,心中断定他定然在此,可究竟在哪呢,回眸望向那灯火昏黄的屋子,心中不禁叫苦,不会吧,他们不会是将他困在屋中,真要命。
云泥脚步极轻,若非腿伤未愈也不至于这般缓慢,单指一点,将窗纸点破,见三人均是伏在桌上凳上呼呼大睡,心想为了救人,只好险中求胜,便轻推房门,极尽小心,见三人纹丝微未动,鼾声震天,方稍稍放了心,四处搜寻能藏人之处,果然在一个大汉脚下发现了一处极为隐蔽的地窖,若不细看,还以为仅是拼板而已,心想他们倒是不傻,懂得将人藏在如此地方。
云泥将那黑色束带蒙到脸上,随即又慢慢挪到那地窖旁边,可见那大汉一条硕大巨腿横跨在木板之上,云泥郁闷,这腿乍一看上去怕是要百十来斤,她这纤膊细腿的哪里是个,思来想去见那大汉睡得沉,便从怀中掏出一块丝绢,轻轻对着他脸上蹭了蹭,而后又迅速躲藏,果然那大汉,不堪骚扰,哼唧两声,翻了个身又睡了去,而那腿也随之转移,云泥未想如此顺利,便起身开那地窖上的锁,只消半会儿工夫,锁芯便悄然弹开,云泥眸光灵动,动作小心,见三人并未惊醒,便对着窖口低唤蓝图,可却无人应答,心想多半是被人堵了口,便只好只身下去,掏出身上的火折子,照亮一圈,果然在角落里发现了眉头微蹙却异常镇定的秦薄,在见到自己的那刻,竟露出些许异样神色,来不及思考,便欲去为他松绑,却惊讶发现周围竟然还有二个四五岁模样的女娃,云泥愣了愣,还不忘神色暧昧,低声调笑道,
“好小子,艳福不浅啊,我道唤你,为何不应,原来是乐不思蜀啊。”云泥白日里刚走,这三人便进来,原来那处是这三人平日里商量如何伤天害理的固定场所,只因那里偏僻,曾死过人又传闹鬼,是以清静无人,却不想碰到刚刚换了衣服出来的秦薄,见他生了副好皮相便动了歪念。而他想云泥走了也好,省得二人相看不顺,而他本打算跟着到了京都在想脱身之计,却未想云泥竟会去而复返,更追踪到了此地,倒是出人意料。是以乍一见到,他当真心中策动,可只闻她一开口,便万花坠落成泡影了。
云泥简单为三人解开束缚,并告知另外二个娃儿切不可声张,她得一个个救出,否则会被人发现。是以云泥最先将貌似最小,病得最重的女孩先抱了出去,倒是有惊无险,将娃儿藏好便又来抱另一个,见秦薄并不着急,云泥便先将女娃运出,而正当云泥拉着不愿被抱的秦薄离开时,一个大汉竟眸光涣散一身酒气晃晃悠悠的向二人而来,而门口也正被他堵着,二人见此,均是心下一惊,秦薄瞬间收敛,却见云泥急中生智,憨着嗓音,拿着桌上盛满酒的碗,也装醉摇晃起来,拍着大汉亲热道,
“大哥,你酒量真不错,兄弟敬你一碗,干了。”说着便将酒杯抵到大汉嘴边,就是一灌,果然那大汉听到熟悉酒词并未清醒,猥亵笑过就是一干。云泥顺势一推,那大汉便偎着墙壁倒下,复又睡去,云泥不禁松了口气,返身拉起秦薄就跑,秦薄侧目心中腹诽她倒是会灵机应变。云泥出门之后,更是抱一个夹一个扯一个,犹如逃荒一般毫无形象。
结果出了城门,四个人,一个晕了,一个吐了,一个哭了,一个笑了。自然晕得那个是受伤未愈而又狂奔不休的秦薄,哭了吐了的是二个女娃,笑的自然就是云泥,她从未如此落荒而逃,平日里,她无论作甚勾当,均是天地不怕,可是此时身边多了三个娃儿,她却怕了,莫名觉得身上的担子重了千斤。
而细问之下,原来那两个女娃儿是对姐妹,父母双亡,无亲无故,便流落街头当了乞儿,后被那三人骗了去说是给当个使唤丫头有吃有喝还有银子拿,不想却是黑心着要将她们卖了当姑娘。云泥气得不行,双手紧握了又松,别扭着安慰了二个女娃儿,她最是不会扮好人,也不知道该如何同这么大的娃儿相处。
四人夜间便在一处荒山脚下的山洞落脚,云泥为几人寻了些吃的,便靠在秦薄身边睡去了,只因此处无光,她怕秦薄夜间再那般无助可怜的唤着母亲而无人应他。
见几人睡熟,天际刚亮之际,云泥却悄悄起身,动作不算利落的消失在林木之间,身后二个女娃睡得无比香甜,而秦薄却缓缓睁开眸子,满眼深沉。
晨间,天际大亮,云泥拎了个包袱归来,神采飞扬,哼着小曲,眉目都提亮几分,二个女娃见了她回来都破涕为笑,叽叽喳喳的问长问短,云泥被吵的头痛,却见秦薄仍是一副冰冷的小模样,云泥微微一愣,她从第一眼看见这个孩子便觉得似曾相识,可是又不知在何时何处见过,而他那身孤傲冷漠又似与梦中的那抹追逐默然契合,云泥甩甩头,将烦乱思绪压下,笑自己太过胡闹,二人相隔十五岁年纪,怎会如此比对,便相继从包中拿了果子点心之类的东西给她们,秦薄却眸光深邃,
-->>(第1/2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