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过了下班时间,公司里除了打更大叔就只剩下陆邱泽一个人。
电脑散发着莹莹光芒照亮他半面脸,青色胡茬一路蔓延到耳根。他工作的认真,丝毫没注意到外面天色,脸颊的剪影异常坚毅,只是偶尔抬头扫过桌角的照片方才现出一抹柔情。
手不断的从手机上蹭过,却又拼命克制着不去拨通那个早已经烂熟于心的号码。
这个时间她应该吃过饭了……在做什么呢?
陆邱泽扔下手里的鼠标仰面对着天花板低声嚎叫。然后从桌子底下翻出一桶方便面到饮水机旁接热水。
一个多月来一直是这样,睡在办公室,白天吃大锅饭,晚上吃泡面,对外宣称出差不在借此来躲避。躲避的是什么?尹诺?还是他和她在一起的幸福模样。
陆邱泽端着红烧口味的方便面坐回到电脑桌旁,伸脚踢了一下桌下纸箱暗暗盘算已经没有面了,明天还得再搬一箱。
鼠标在QQ上晃了晃,终于还是忍不住点开与尹诺的对话框。敲了几个字却又全部删掉,心里乱成一团,索性埋头专心致志吃面。只是吃了没有两口,就听到一种奇怪的声响。
喘息?哭泣?惊喜?种种情绪交杂在一起让陆邱泽联想到深夜出没寻找到了前世情郎的女鬼。
自己长的确实帅,可是还不至于人鬼通吃吧……
颤微微抬起头,手里的叉子“噗”的落下来,没入温热的汤汁里。他瞠目结舌看着大厅里的灯光从门缝投入,将她的剪影拖得越发修长,然后只觉得口干舌燥,心潮澎湃。抿抿嘴唇,哑声问道:“你……你怎么来了。”
尹诺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歪头质问道:“我要是不找到这来你是不是就打算失踪一辈子。”
陆邱泽的胸腔膨胀着,有一种叫做欢喜的情绪喷涌而出,想笑,可看见尹诺花成一团的脸还是硬生生把笑憋了回去。再仔细一看,却又忍不住责怪起自己。
一个月,她怎么瘦成这样?莫南都不给她饭吃吗?
陆邱泽走到尹诺身边,扶着她的肩眉头微蹙。“瘦成这样?他怎么照顾你的。”
尹诺忍不住,咧嘴放声大哭起来,一面拍打陆邱泽的胸一面嚎道:“我问你,你为什么失踪!你为什么躲着我!你知不知道我找你都快把这个城市翻过来了,你个混蛋……”
陆邱泽看她发疯,眉头皱的越发解不开,只好喃喃自语:“不能见你啊笨蛋,我那么喜欢你,如果一直留在你身边怎么舍得放开你……”
不待他说完,尹诺靠前一步猛的扑进他的怀里,哭得越发惊天动地。
陆邱泽一愣,原本放在她肩头的手亦不知该放在什么地方。尹诺抱着他腰一把鼻涕一把泪全抹在他的衣襟。
有他在就很温暖,有他在就很安心,有他在自己才能有一个家……幸福就是这个感觉吧,可能没有怦然心动,可能恬淡如水,可是却放不开,离不了。就像古老传说里讲的那样,对的那个人就是自己的一条肋骨,只有把肋骨找回来,心才能得到最全面的保护,没有凄风夜雨,也没有黯然心伤。
周子默也好,刘欣欣也好,莫南也好,都是真正用心爱过的人,可他们却是别人的肋骨,安在自己的身上是痛的,这痛记得深,可留不得。
尹诺哭着把陆邱泽从办公室拽回家,看得门卫大叔不住摁电话,陆邱泽生怕他报警拐卖人口,连忙解释尹诺是他老婆。门卫大叔又看了两眼,这才咧嘴笑。
“妻管严……”
出租车一路兜着,遇到下班高峰滞留在高架桥上,行动缓如蚂蚁。尹诺近日来茶饭不思,方才又消耗过大,抱着陆邱泽睡的香甜。陆邱泽想要换个动作,动一动……动不得。
她怕极了一觉醒来他又消失掉,所以两只手握得已经出了红印子。
出租车司机看着不住跳字的计价器,透过后视镜歉意笑道:“堵车……我尽量从缝隙穿过去。”
陆邱泽温和安抚道:“不碍事,你尽量放慢。”
开得慢一点,再慢一点,免得她一觉醒来后悔,这样的拥抱就再也没有了。
事实证明,尹诺和陆邱泽都有妄想症,因为事实上谁都没有想要在离开,当然,尹诺比陆邱泽多了一个健忘症,一觉醒了死活不承认自己主动抱过陆邱泽。两人争论未果,终于在一通电话里结束争论。
牙牙大婚在即,各地朋友赶回来参加婚礼,人数众多只好分散到各个朋友家里安置。陆邱泽,叶猛,耗子,如花,这些都是第一批献身人员名单。
家里突然多了许多人出来,有很多细枝末节尹诺已经来不及细想,忙忙碌碌到了晚上才觉察出不妥。
被分到家里来的都是男人……尹诺没有地方睡了。
有心怀不轨的男生开始吹口哨,陆邱泽脸绿的像苦胆一样。尹诺抓抓头发,尴尬道:“我回我妈家住吧。”
“牙牙那边五点多就起来弄头发什么的,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才能到,你打算四点就出门?那你三点多就得起床,再加之现在已经这么晚了,你确定你能起来?”
尹诺蹭着衣角。“那怎么办?”
那个男生又开始吹口哨了,陆邱泽恨得牙根痒痒。“这小子不想活了,在我面前勾搭我老婆……”提到这个话题,陆邱泽一愣。“对不起,我忘了我们离婚了……”
尹诺挑起眼角看了他一眼,在那男生身旁坐下,豪爽拎出来一瓶啤酒,然后朝陆邱泽招招手。“来呀。”她笑盈盈在众人面上扫过。“牙牙要结婚了,你们都是她的朋友,有些我也认识,那不如就双喜临门吧,他!”她指着陆邱泽。“嘿嘿嘿,我们俩也要结婚了。”
男生的口哨吹了一半,脸色尴尬看了一眼陆邱泽。然后端起酒杯歉意道:“兄弟,对不住,我不知道。”
陆邱泽心花怒放,抱着男生肩膀称兄道弟。“没事没事,咱喝酒。”
婚前最后一个夜晚俗称男人的狂欢夜,虽然不是自己结婚,可那种人人自危的情绪还是无形中渲染开。尹诺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到了下半夜才感觉到身边有人。借着月光看到陆邱泽宽厚的背。
他嗅了嗅身上的酒气,把衬衫解开扔在地上,只留下一件背心看的尹诺面红耳赤。微微侧转过头,再不动声色往边缘蹭一蹭。
陆邱泽听到声响回头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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