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侍卫相视了一下,并没有出手去拦。
十三猫就这般大摇大摆地进了将军府,身上不见半个包袱,很是轻快的模样。
因得步云霄难得回家,家中只有一位年迈的总管管事,看他回来自是欣喜万分,忙四处张罗着备好酒菜,又命底下丫头烧热水替他洗尘。
至于不请自来的十三猫,总管虽不明他来历,但见得是自家少爷带回来的人,当然也不多过问,亦准备好客房让他住下。
夜间,总管推门进去的时候,桌上的菜还动都没有被动过,他不觉讶然,抬头时,正瞧得步云霄靠在窗边,双目一眨不眨地瞧着外面的花木。
屋内的灯烛已快燃尽,他却没有要添的意思,连得他走进屋这么大的动静似乎都没什么反应。在步家服侍那么多年,他自认是看着二少爷长大的,可从未见过他有今日如此的神情,心头虽不知发生了何事,可也知晓定然是十分让他伤神。犹豫了一会儿,才轻声唤道:
“小少爷……”
步云霄神色一变,这才慢慢的转过头,淡淡问他:“有事?”
总管干笑了几声,缓缓迈开步子走到桌边,伸手碰了碰盘子,摇头叹气:“菜都凉了,我叫人下去热一热好了。”他刚准备出门,不想步云霄却是漠然道:
“拿下去吧,不用热了,我不想吃。”
“小少爷,不吃饭怎么行呢?”总管很耐心的开导,“什么事能比自个儿身子更重要?我还是替您热一热吧……好歹吃一点儿。”
他自是明白步云霄的性子,一向是不会将自己的心事告知他人的,此刻须得软磨硬泡,饶他不得不从。故而他也不欲多问,临走时方提醒他:
“大少爷可能明日就要回府了。”
步云霄微微有些动容,抬眸看他:“明日么?”
“是。小少爷……要不要准备一下?”
“不必了,没什么好准备的。”步云霄口上虽没表现出什么,心底倒暗暗奇怪。
头一回见他提前归家,难道是西夏那边出了什么事情?
他眉头一皱,想大宋同西夏交好不过才几年,关系并不甚稳定。且当初本就是因得西夏国库空虚,迫不得已才议和。难不成……如今又有了什么准备,此次机会挑起事端?
才想到这里他就先摇头否决。
自己必是想得太多,西夏国国内已民不聊生,乱成一团,想来便是要开战,恐也有心无力。
眼下外邦各国之中,唯契丹实力最为强大,但数十年前也已同大宋立下盟约,目前这世间诸国几乎皆以平顶国内动乱为主,朝廷也在几年前派兵欲剿英雄府,不过被方坤拦阻下来。
本方坤已死,现下要踏平武林何等的简单,可不久之前又有传言说他并未死,乃是假死做戏,也就是说那日黑鹰城的屠杀很有可能是他设计的一个局?
可是这个局,到底是又为谁而设的?
此前他方坤一直平步青云,武功也是无人能匹,并没听说他与何人结过仇……
思绪正不太清晰之中,门外忽有人轻轻一笑。
步云霄自听出他的声音来,颇为不悦的抬起眼皮。对面的十三猫很是无辜的耸了耸肩:
“步大侠接着沉思,莫要在意小人的举止。”
这人果真是阴魂不散,追了他那么久,也不过是为了替当初盗用他刀谱之事讨个说法罢了。
步云霄颔首望着他:“你不用担心,我已修书给我祖父,过不了几日他会给个回信。到时亦会将刀谱奉还与你。”
“怎么?”他挑眉一笑,“你现在不怀疑了?”
步云霄动了动眉峰,沉默未语。
经历荒石村一事之后,早已将他心里中的疑虑尽数打散,他……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祖辈父辈留下的恩怨,太深又太沉重,牵绊了太多的人,也阻扰了太多的事。
他倦了,再无先前的那般固执和坚持,或许,他最初的那股热血早在这些年的奔走江湖之中,慢慢被冲淡了。
*
用过晚饭回房里休息的时候,已经是亥时二刻。
陶木晴累得一身疲惫,索性就趴在桌上不想动弹,宿兮看得她这副模样又是好笑又是心疼,伸手替她倒了杯热茶,轻拍了拍她脸颊,问道:
“你和娘都做了些甚么?怎的累成这样了?”
不说还好,这一说来,陶木晴顿觉一座大山压下,她闷闷地转了头,枕在手臂上叹一声,看着他:
“我是今天才知道,原来你娘的话竟那么多。我简直不知道怎么去回答她才好,从你小时候我小时候一直谈到你冠礼,什么时候开始写字,什么时候开始作画,什么时候开始吟诗,连你偷偷喜欢邻家的姑娘都清清楚楚的说了好几遍……”
前面倒还正常,一听到话后,宿兮顿然愣住。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
陶木晴正接过茶猛灌,闻他问来,不觉移目去瞅他表情,瞬间就乐了:“你的事,你还问我?”
宿兮皱着眉摇头,着实想不出:“不记得有过这样的事。”
“你既是不记得,那我也不用说。”她挑了挑眉,作势就要去倒茶,不想宿兮半途就把茶壶轻轻提起来,拿在手里,慢吞吞道:
“不说也可以,这壶茶可是我幸苦煮好的,不能白喝。”
陶木晴本就渴得紧,哪里管他这个,三两下动手就要去抢,可怎奈宿兮身手极快,毫不费力避开她的招式,笑容不减:“我说了不能白喝,想要从我手里抢东西,你还做不到。”
“不喝就不喝!”她愠怒地放下杯子,起身,“大不了我自己煮……”
“诶——”看她当真要出门,宿兮无可奈何地拉住她胳膊,认命服软,“我给你还不成么?”
后者抿唇一笑,甚是得意地又坐下,抱着那茶壶倒了一大杯,喝得尽兴。旁边的宿兮摸着扇柄,叹气连连,“我怎觉得,你和我娘像是窜通一气的……看来往后我免不了会遭殃。”
“怎么?你很怕你娘么?”陶木晴一面喝着,一面又打趣他,“我看你娘这人真心挺好的……”她顿了顿,小声地道了一句:“比你爹好多了。”
闻言他只是唇边含笑,把玩着扇柄上新的扇坠儿,并不言语。
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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