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的罢了,但这方子里还需几味不易寻得的药草,恐得前往琴天城一趟。”
“这个不难,我立刻遣人往城中去便是。”
莫大夫笑着点点头:“如此,老朽就先告辞了。”
听了他二人这对话,燕生虽不明太多,可闻得宿兮毒已解,自是欢喜不尽,几步挡在朔百香面前,“师姐,三哥他真的没事了?!”
“吵什么!”朔百香压低声音,喝住他,“他大病初愈,须得好好静养,闲了就出去找地方打发自己。没得在这里碍手碍脚。”
由于平时被骂得惯了,燕生倒也没放在心上,一脸乐呵呵地点头:“我还是留下来照顾三哥好了。外面也没意思。”
膝前的伤口幸而并不很生,止住血,又抹了上好药膏,现下只觉清爽冰凉。几个丫鬟小心翼翼将他湿汗的衣衫褪下换了干净的,打了水正想替他擦身子,燕生忽然开口道:“你们下去吧,我来就好。”
丫鬟不敢多话,应声退下去。
燕生将巾帕在铜盆之中浸湿,拧了一把,热水温软柔暖,触及皮肤,仿佛周身都活过来一般。莫名其妙的想起了什么来,他漫不经心叹了口气:“哎……要是三嫂看见三哥好了,指不定得多高兴……”
话音刚落,床上的宿兮蓦地一阵猛咳,渐渐转醒过来,侧过脸望着他。
“三、三哥!你醒了!?”
燕生吓了一跳,手上的帕子没拿稳,又再度落到盆中。
朔百香自椅子上站起来,皱着眉头,狠狠剜了他一眼。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后者赶紧缩了缩脖子,把巾帕递给她,半句话也不敢再说了。
缓缓俯□帮他擦拭脸上的汗,朔百香轻轻问道:“你现下觉得如何?可有哪里不适?”
宿兮只是虚弱地朝她一笑,嘶哑出声:“多谢师姐关心,我并无哪里不适。”
“嗯。”她转身将巾帕又换了一回水,像是有些故意不提及某些话题,淡淡解释道,“多睡一会儿,捂捂汗,等今日下午起来没准儿就好了。”
不置可否,宿兮静默了一会,待得她伸手再要替他擦脸时,才静静开口:
“她是不是来过了?”
朔百香手上一滞,垂下眼睑。旁边的燕生面露难色,欲言又止的样子……
她将巾帕放了回去,背过身,“我没有亲眼见到她,不过看现在的情形,想来,是来过了。”
“哦,这样。”
他语气里难掩着怅然和失落,却又因冷气入喉,引得他咳嗽不断。燕生走过去替他拍背顺气,本想张口说话,余光见得朔百香皱眉对他使眼色,自己也只能闭了口,心中叹惋。
看他脸上通红,必然是高烧还未褪下,朔百香不觉摇头:“你……你对她……”
“是因为她求得替你解了毒,你才出于感激的么?这样……这样又是何必。”
“师姐……”宿兮浅浅勾唇笑,“既是我自己的事,还容我自行解决罢。”
听出他话里的意思,自是觉她操心太多。朔百香微怔片刻,眼神才慢慢缓和下来,平静道:
“我们都是为了你好,你好自为之。”
宿兮亦不带半分情绪,清浅回她:“我好不好,唯我一人知晓。师姐何其聪明,又怎落入这般世俗禁锢之中。”
“当今局势,你能作甚么?除非她脱离门派,入正道,但旁的人认定盟主之死与他们师徒有关系。便是说了脱离,又能有几人信?”朔百香衣摆一甩,双目凌厉,“到底方坤死于谁人之手,江湖上但凡有些名气地位的都清楚,这不过是为夺盟主一位而寻的借口。但一人传虚万人传实,底下的寻常人虽不知情,这般言论却已把她推入万丈深渊,不能以死谢罪,便入魔道,往后……她不仅仅将受那些个有野心之人的追杀,还将是整个武林的宿敌。”
宿兮不以为意地笑着摇头:“那我还能袖手旁观吗?”
朔百香深叹气,注视着他:“你可知道她千辛万苦替你解毒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的毒,你的伤,你的腿,你失去的一切都是她师父一手造成的,她心底怎能受得了?
如此不过是为了寻求些心中慰藉,即便错不在她,她仍觉于你有愧。不然,她次次不告而别又是为哪般?你若是再出手帮她……她会怎么想,你叫她又如何自处?”
宿兮安静听她说完,方才一字一句慢慢道:“起初,我以为我活不长久,那么到时,于我于她都是一种解脱。但如今……我既是能活下来,她的事,我不能不管。”
“你……你难不成还以为,她能若从前那般毫无芥蒂待你?你还想接她回去,想她嫁……”
“师姐。”他打断,“旧时的恩怨,能不要都架在她一人的肩上么?”宿兮眉上一拧,“且往后的事,我没有多想,眼下走一步,是一步。”
朔百香被他此话生生噎住,半晌,才道:“那……她的师父,照你这话也一并原谅了?”
宿兮垂下眸子,目中沉墨般微微一凛。
“她是她,她的师父……另当别论。”
看他脸上明显还有些苍白疲惫,不欲再多问下去。
“好。”朔百香回身,朝门外走,“你执意如此,我便不再阻拦。只是……你要记住我说过的话。”末了片刻,又补充道:
“……一己之力难免单薄,若有什么需要,可尽管来找我。”
“劳烦师姐了。”
踏出门时,她合上目惆怅叹息,继而又睁开,大步往房中行去。
待得见她走远,燕生才有些摸不着头脑地在宿兮床边坐下,皱了皱眉:
“三哥,我实在不明白。你的毒和三嫂能有什么关系?”
“……我现在叫她三嫂,应该没什么罢?”
宿兮两手撑着床想要坐起身来,燕生忙去扶他。
“有些事情,连我自己也说不清。”他只是……不想让她再这么纠结难受下去。
燕生认真地看着他:“那你恨她吗?”
宿兮淡淡摇头,不答反问:“我作甚么要恨她?”
“这不就结了。”燕生摊手耸肩,“你不恨她,她也对你有意,和以前没什么分别啊?这么简单的道理何苦想那么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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