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毒发的,小燕替我蛊毒压制,现下已经好很多了。”即便是身上甚感疲惫,但就这般看着她,只是说话,倒觉得平静安心。
“我给你的药,你没用么?”陶木晴收回手来,也替自己倒了一杯茶,小啄了一口。
宿兮偏头看她,含笑道:“我想还是让你留着带回去比较好,若是你因此受你师父责罚,岂非让我有愧?”
“不必担心我。”陶木晴放下茶杯,不好意思地朝他笑道,“其实我也老偷些东西出来,见怪不怪,师父应当不会说什么的。”
宿兮略有讶然:“你连师门的东西都偷?”
“我……这不是没钱嘛。”陶木晴小声抱怨了一句,用了手指在桌上随意画圈,也不敢去看他。
“你以后若是缺钱,可以来找我……”
不等他说完,陶木晴当即就拒绝:“不用了!”
他眸中一沉,淡淡问:“为什么?”
“……”陶木晴微微皱眉,手摸到怀中那张还没动过的银票,忽然为自己这份卑微感到酸涩,“我不想欠人人情。”
宿兮怔怔看了她半晌,许久才带了些怅然,问她:“连我……也是一样吗?”
心中莫名一阵钝痛,陶木晴只是低头不语。毕竟他们所经历的,所生活的世界太过不同,就算是说了又怎样,就算可以用钱来弥补又怎样,她不想让人看轻,却又无能为力。现实当真太残酷了,冷血得让她没法去直视。
“木晴?”见她一直沉默没有开口,宿兮禁不住轻轻唤道,忽然间觉得她如此模样似乎在哪里见过,随后方记起在那日清早,在食摊前,她惊慌失措的无足和眼角边上尚不及抹去的泪水。他不止一次猜测她的背后定然并不似她在人前那般轻松自在。
宿兮微启唇,可半日没有书说出一句话,最后只犹豫着伸出手,将她散在脸颊边上的发丝挽到耳边,柔声道:
“你现在不愿说,我亦不为难你。我只想让你知道……我会一直站在你这边,往后你若是遇上麻烦,若能想起我几分,便就好了。”
陶木晴有些木讷讷地抬起头去看他,很生不解地问:
“你……如何对我这么好?”
“因为……”宿兮搁在桌上的手不自觉弯曲,握成了拳,他别过脸,“因为,因为我……”
脑中这一瞬,闪过许多片段出来,深深刻刻的印在眼前,幼时毒发的痛苦,指尖常年转轮椅落下的薄茧,苏七在黑鹰湖畔说的那席话……
生生的,他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仍旧浅笑如风:
“没什么,举手之劳而已。”
未有注意到他表情的变化,陶木晴随意只点了点头,自顾摆弄着茶杯,宿兮轻咳了一声,眼睑垂下:
“还有……今日之事,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她手上一抖,茶杯不由自主从掌心滑了出来,险些没滚落到地上,幸而宿兮眼疾手快持住。
经他这么一提,陶木晴仍觉得尴尬无比,咬着下唇,窘迫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宿兮看在眼中,嘴角荡起一抹笑意来,展开折扇转头望向窗外。
这天幕里,乌云凌霄,星月如璧,皎洁月华苍苍浩浩,青烟雾罩。
*
第二日一早,陶木晴起得迟了,穿衣看漏壶的时候,已然是巳时过了,她昨夜忙了一宿却半点有用的消息都没打听到,更别说寻到避毒珠了。今日午时用了饭就该打道回府,以后再想入英雄府只怕是难上加难。
心中烦躁,她匆匆梳洗完毕,取下床边挂着的鞭子在腰间系好,方步出门去。
天空阴沉沉的,灰白如蜡,眼见是要下雨了。陶木晴看了一会儿,继续往前厅走去。
还没走近,远远就听到笑谈声,那席上觥筹交错,众人推杯换盏,吃得好不热闹。且说江湖人爱酒,论酒量都不小,尤其是拿刀使剑的,听闻喝个几大缸子都不会醉。
她绕过门口的那一大桌子,举目四寻,邻桌看见了燕生,不想他与人猜拳得正尽兴,手边摆着一大坛子酒,不过却没瞧着宿兮。又仔细望了许久,她方在极不显眼的角落里发现他一人独自品酒,心下也未多想,就抬脚走了过去。
“怎么办,都这么晚了,我还是没找到东西。”陶木晴刚一在他身侧坐下,就不住叹气。
知晓她本就是为寻避毒珠而来的,宿兮虽很同情却怎奈自己也帮不了她,只能道:
“急也不是办法,等下你再去找找。倘若实在不行,过几日我寻个机会,再带你过来?”
“……那也好。”陶木晴认命地靠着椅子,一脸的心事,“我如何总觉得,自己也许找不到了。还是怪当初答应师父得太快,未考虑到事情的分量,他要知道我三个月还没弄回来,非撕了我不可。”
看她眉头紧皱,手搅着汤自没有要喝的意思,宿兮一时也想不出什么话来宽慰她,抬眼扫了扫一桌子的菜,方捡了一道合她口味的夹到她碗里。
“既是现下没寻到那便就罢了,等吃了饭存着体力再找也不迟。”
陶木晴转念一想,觉得他此话有理,恰好自己也饿了,便捧起碗来扒了几口饭,还没来得及动筷子挟菜,对面晃晃悠悠走来一个人,容貌很陌生,不像是是认识的。
那人提着酒坛径直就往他二人对面坐下,扬手一摆,对着宿兮作揖道:
“唔……江湖闻名的小诸葛宿先生!在下久仰您的大名了!”
宿兮打量他半晌,道:“你是……”
“诶!在下不过是一介无名小卒,想来说了名字,先生也不认识……”那汉子脸上通红,一股浓郁酒气绕于周身,这分明是半醉之态。
陶木晴蹙了蹙眉,不着痕迹地朝宿兮跟前挪了一个位置。
只听这汉子接着道:“今日一见宿先生,乃是三生有幸,来来来……”他取过旁边的两只大碗就很豪爽的满上,“在下敬先生一碗!”
“不必。”宿兮赶紧拦住他,苦笑着解释,“这位大侠的心意宿某心领了,不过宿某不擅饮酒,还是……”
“哎。先生何必自谦呢!”大汉不依不饶凑上去,“早听说先生海量,这一碗酒如何打紧!在下先干为敬!”他说罢,仰头一大口喝完,连气儿都不带喘的。宿兮只觉头疼无比,不得不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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