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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也是炮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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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七那天夏扬从公司回到家里的时候,就发现方泽析已经搬走了,搬得干干净净彻彻底底,一切痕迹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浴室里双份的东西都被处理掉了,衣柜里多余的衣架被放到了底端,连门口的拖鞋都放回了鞋柜,留在外面的,只有夏扬的那一双。

    就仿佛他从不曾在这里住过,他下定决心断得决绝,费尽力气抹杀一切。

    夏扬沉着脸看着自己的房间,心中怒火越积越盛,却又无处发泄,忍到内伤。

    是他自己亲口答应下来的,可他却想把方泽析绑起来藏着,再也逃不开。

    他不过权宜,方泽析却走得义无反顾。

    他当初去帮方泽析搬东西,临时起意决定直接装修,就将整个房间搬空,方泽析的东西几乎全都在他这里,却没料到能收拾得如此不留痕迹。

    方泽析将这些东西都搬回去,看到重新装修过的房子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他本想和方泽析一起布置新居,但对方实在太忙,又从来没有问起过,他就改变了主意,决定给对方一个惊喜。

    找了装修团队紧赶慢赶,终于在年前装完,他抽空做了些软装布置,每天都亲自过去开窗透气。

    他的惊喜还没来得及呈上,就被猝不及防地打乱了计划。

    分手。

    他们在一起才这么点时间,怎么就要分手?

    他们又怎么会有分手的一天?

    方泽析给他的理由实在太过简单,虽然那确实是大多数人都会选择的路。

    夏扬记得很早以前,他和方泽析还不算很熟,曾聊起过这个话题。

    方泽析说,他的父母承受不住。

    可夏扬却不相信方泽析到现在仍是这样的选择。

    他以为自己的是特别的,却怎么会依旧不是那个值得奋不顾身的人。

    他们没有历经生死,没有刻骨铭心,但难道这样就等同于没有深爱?

    夏扬从卧室里出来回到客厅,随手抄起一个东西就想砸,最后还是忍住了,把那个烟灰缸放了回去。

    那是他一直放在茶几上的装饰物,自从方泽析住过来,就挪到了书房里。

    如今又被清洗干净,放回了茶几上。

    方泽析烟瘾不大,只有偶尔工作忙到心烦或者需要熬夜时,他才会抽上两根。

    夏扬不觉得讨厌,便只跟他提过几句最好戒烟,也并没有强求。

    他说完之后,方泽析却上了心,烦时会打打沙袋,熬夜便喝浓茶,在夏扬面前极少抽烟。

    夏扬叹了一口气,将烟灰缸拿着,进了书房。

    书柜上的书被动过了,本来分类规整的排列变得错落交杂,夏扬突然牵起嘴角,用手指抵着额头,轻轻地笑了一声。

    明明那么不舍。

    有些事情,方泽析不说,他便不问。

    可有些事情,即便方泽析不说,他也必须了解。

    夏扬认认真真地把烟灰缸摆好,拿起电话准备拨号码。

    拨到一半的时候,他顿了顿,翻出手机上的导航。

    很久之前输入过的那个地址还在历史记录中,是南方一个偏僻的小村。

    那次方泽析醉了,却在迷迷糊糊中说出了他的家乡。

    虽然没有详细到连门牌号码都有,但夏扬还是想过去看看。

    看看竹签儿生长的地方,看看他的父母家人。

    在家里过完元宵,夏扬去了一趟南方。

    下飞机后夏扬没有直接打车,而是找人问了路,坐上了十几年未再坐过的大巴。

    车子载满客后才摇摇晃晃地出发,夏扬摸着座椅,还算干净。

    他想象着方泽析戴着眼镜坐得笔挺却偷偷闭上眼睛睡觉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

    他的竹签儿就是这么一路摇晃着回老家的。

    然而夏扬想错了,原来这摇晃根本不算什么,那干净也只是暂时的。等他辗转过两站,上了最后一站大巴的时候,他简直就产生了想死的心情。

    车外很多地方掉了漆,车内座椅是米黄色的。

    但夏扬相信,在很久很久以前,这些椅套都是白色的。

    最重要的是路途颠簸,明明都是水泥浇制的大马路,却坑坑洼洼连续不断,偶尔还要经过几片泥地石子路,整个车箱便桄榔桄榔地晃。

    从车上下来的时候,夏扬难受地捂住了胃,靠着车站门口的电线杆缓了好久。

    他以为自己是不会晕车的,没成想只是之前走过的那些马路太过平稳,段数完全不够看。

    几辆小三轮争先恐后地开到他面前,问他要去哪里。

    他挑了一辆看上去最新的,满脸悲壮地蹬上去坐好。

    三轮车没有门,他吹了会儿风,倒觉得舒服了许多。

    南方的风有些潮湿,才刚三月,就已经带了几分暖意。

    这个小镇其实还算热闹,但随着三轮车越走越远,周边变得越来越寂静。

    倒不是荒芜,只是僻静。新浇的水泥路比刚才走过的那段要好上太多,道路两旁长着郁郁葱葱的杂草,杂草外是流水潺潺的小溪,鹅卵石在阳光下白得发亮。

    车子在岔路转了个弯,溪水远去,却迎来一大片绿色的田野。

    夏扬有些惊讶,在他的记忆里,这个时间段的农田应该是荒芜的,光秃秃的只剩下一些枯萎的麦秆,还有堆叠起来的草垛。

    没想到南方的田居然能这样美。

    小三轮停在村口,夏扬提着礼品下来,揉了揉皱巴巴的衣角,第一次觉得拘谨。他从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将西装穿到皱,早知道就应该再带套衣服,在小镇上找个地方换好,然后光鲜地走过来。

    有个老伯在村口晒太阳,看到他就毫不遮掩地将目光投过来。

    夏扬本该很习惯受人瞩目,但这次他却觉得紧张慌乱。他摆出一副笑容,礼貌地说:“请问,您知道方泽析家在哪儿吗?”

    老伯年纪不算大,听到夏扬的话立刻点头,却不会说普通话,叽里咕噜了半天夏扬也没有听懂。

    最后他站起来,打手势叫夏扬跟上。

    村里几乎全是平房矮屋,尖尖的屋顶还盖着瓦片,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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