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中的黑海鸟。
大海里的大鱿鱼。
椰子树和灌木丛。
一群活泼的小动物。
巨鲸岛是一个生机勃勃的热带岛屿,面积极大,是著名的度假胜地,同时也是魔器师协会的所在。那些个酒店、餐厅、别墅……全都烙有魔器师协会的名号,每年产值巨大,于是协会里的人都富得流油。
魔器师年度盛宴——简称魔宴——的开始,是先在巨鲸岛上聚个会吃一顿。
我和魔王昨天到的巨鲸岛时,许多魔器师已经到达好久。我主要是跟着魔王,免得被其他魔器师要签名——咳咳,对,这一行内我还是名人来的——可是,魔王不大跟我讲话,小魔鬼成天笑得特别娇媚,抱着我的脖子又亲又啃的,我满心委屈,想找机会跟魔王解释我不是恋童癖,那天晚上我是被扑倒的那个,可是人家根本不搭理我,我浑身长嘴也是百口莫辩。
于是,我就一直郁闷到今天晚上。
“陛下。”我把小魔鬼塞回我的房间里,到阳台上找静静看着海滩夜景的魔王,今天第三次想跟他找点话说。
到了热带,魔王穿得也少了,我总是习惯性地低头,然后目光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飘过去就收不回来。
色心不可有!
我迅速撇开眼,不敢再看他领口露出的那片洁白的皮肤,在脑海中狠狠扇了自己两巴掌。“那个……”我没话找话,“您还住得可以吗?”
“还没跟其他魔器师打招呼吧,”魔王倚在栏杆上,淡淡看了我一眼,“现在去吧。”
“不用了,”他那么不愿意看见我吗,“我不打招呼也没什么……”
“不管有什么成绩,你都是新人。”魔王转回头去,望了一眼座钟,“快去。”
我十分沮丧,应了声是,出门去,想了想,又回房间带上小魔鬼。
就算有很多人光参加魔宴就参加了几百年,我这个参加了仅仅三年的的确是新人,但是我能听不出来,他只是不想看见我么。
小魔鬼对我抛了个媚眼,笑容让我想起曾经流连忘返的,艳丽的红枫林。我想起刚捡到赤叶时,他嘴里就含着一片红枫叶,心中暖了暖,揉了揉小魔鬼的脑袋:“我没事。”
他愣了一下,眼睛睁的大大的,终于有了些小孩的样子,其中的红色如凝血,纯粹到瑰丽。
我揉到半道,猛然想起来这是魔王常常对我做的动作,怔怔出神。
“叫你绯叶好不好?”我对怀里抱着的小魔鬼说。
小魔鬼一笑,面如桃花:“绯叶!”
我笑:“聪明。”
不是赤叶,而是和赤很类似的绯,因为赤叶只有一个,已经是我记忆中的一抹笑容,我想把属于赤叶的亲情给他,而不想附赠我一直以来,对于赤叶的负罪感。
我怕我一不小心,会对他展露出太过沉重的情绪。
小魔鬼貌似很开心,扳过我的脸,亲,然后用能让人着迷的眼神看我。
我被亲得已经习惯了,抹抹嘴唇,弹了他的脸一下:“要勾引你老子我,你还差得远呢。”说完想起如果魔王用这种眼神看我……
那画面出现在我脑海中,顿时鼻腔内热浪滚滚流。
集中……集中……色心不可有,我要集中……
“小子,走。”我抱着他下楼,“跟爹吃饭去。”
走出酒店的时候,我仿佛与我们魔器师协会的会长大人擦身而过,然而一回头就不见他的踪影,只记得一对奸诈的小眼睛,和油光水滑的山羊胡在眼前晃过。然而我心情不济,哪有心思去理那个视财如命的奸猾大叔,出门随意找了个室外鸡尾酒宴会,就开始观察周围的人。
魔宴是淘汰赛,按照往年应该是有两到三轮,持续一周到半个月,最后决出金银铜的称号,名次靠前的几乎都会接到军队的橄榄枝,取得还算好的成绩的,也会有大批领主、家族招收到麾下。
有高大威猛的牛头人靠在角落里,眯着眼扫视周围人,目光锐利。
有斯文冷静的精灵细细理着手套,露出深不可测的笑容。
有披着大斗篷只露出眼睛,看不出种族的,也有几乎不穿衣服,想要显示自己强健体魄的。
但大部分都是一看就内心慌张,又强作镇定的年轻人,不用说,一看就是魔器师学院的在读生或者新毕业生,想要参加全魔界最高赛事,为自己的履历添一笔的毛孩子。
魔器师不是学了点构造原理原理就能当的。这一行的生存率比敢死队都低,据统计能寿终正寝者不到一成,做实验被炸死的,采矿被野兽咬死的,探索稀罕材料时莫明奇妙消失掉的……相比起来,提供武力的魔器师死亡率还比较低。
而参加魔宴的,都是对自己武力有信心的人。
在这群人中,我连着三年拿到银之称号。
所以平时在魔王身边我是没有出手的机会啊,因为习惯于依赖他,有机会也是不会出手的啊。
要动真格的,我可不弱。
无论明天将迎接什么,有吃的的地方还是很热闹的。来巨鲸岛度假的都是有钱人,各个种族的帅哥美女到处都是,穿着西装或是晚礼服,端着香槟,交织成流光般的繁盛。
忽然,我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
一身素色,长发随意系着垂在一边,脚步极其轻,若是不注意,就算他从身后走过也无法察觉……
我心里一惊,连忙追上去,觉得呼吸有些急了。
会是他吗?
三年前的一幕幕在我眼前闪过,那人让人联想起茫茫江滨漫漫芦花的双眼,明明看着你,却仿佛什么都映不入他眼里,只是穿过你,看着宇宙深处的苍茫。
仿佛看尽了天地变化,无论是什么,都再也不能进入他心里的双眼。
那人只在三年前,在魔宴最后一轮同我有过一战,而当时他不过瞬间的出手,就令我在败北的同时,几乎无法产生情绪地意识到了鸿沟般不可逾越的差距。
他站的位置太高远,让我连羞耻、嫉恨的情绪都没有。
然而,那人在那之后就杳无信讯,无论如何也查不到他的资料,就仿佛只是我的幻觉,世上从不曾有这么个人。
然后,前年和去年,我被异军突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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