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霜失神一般地回到了自己的望霜楼,不知不觉便呆坐到了到了晚上。心里充满的是雄霸的那两句话:“他如今已是暗部的人了”,“步惊云他是自愿的”。
原来步惊云这么早上了天下第一楼是为的这个。
他明知道自己不会同意的,从他被迫出战回来那时就说过不愿他多开杀戮,就连被劫持那晚的相拥,亲密之际,都不曾忘记告诉他“当以仁道为先”。难道这个人就不会稍微顾忌一下自己的感受?
可是没有。他为自己认定了一条路,便只走那条路。
秦霜越想越怒,站起来,真的把桌子给掀了。然后奔向云阁。
迎面碰见小羞捧着盆衣服而来,一边走一边别过脸吞声而泣。扑鼻而来便是一股血腥气。秦霜皱眉去看,盆里的都是步惊云的衣裤,上面沾了一片一片的鲜血,红得刺目。忙问道:“他受伤了?”
小羞摇摇头,哭道:“小羞不知道。云少爷……他说去天牢,回来就……就这么多血了……”
天牢,天下会关押犯人的地方。也是暗部提审刑讯的地方。
秦霜道:“小羞别伤心了,这是别人的血。”说着暗暗握拳,“你先走吧,我去找他。”
小羞一听不是步惊云受伤,便先松了口气,见秦霜大踏步地往里走,忙喊道:“霜少爷等等,云少爷他还在沐浴……”
谁知一向温和的秦霜竟是怒气冲冲的:“我现在就要找他!沐浴怕什么,我又不是没见过他沐浴!”
剩下小羞呆呆地立在原地,连哽咽都忘了。
秦霜猛地推门冲进去,扑面而来的水汽蒸腾。随后便是一双幽暗深邃的眼睛。
秦霜板着脸:“云师弟,我来找你。”
一见步惊云伸手扯了件披风,似乎有裹了站起来的意思,吼道:“师兄要说话,你给我坐好!”
步惊云停下动作,抬眼看过来,难得地解释道:“我以为你不想看到我洗澡。”
去拜剑山庄的路上,二人共处一室的时候,确实和步惊云这么下过这样的死命令,不准让自己看到他身体赤(咩)裸的样子,没想到他记到了现在。但是若是连这点小事都记得,怎么会忘记自己一直以来的“仁者无敌”的念叨?
秦霜直接质问道:“云师弟,我问你,你是自愿去的暗部?”
步惊云的回答是往浴桶的沿上一靠,不说话。
秦霜:“师父都告诉我了。我就是想来问个明白,为什么要去暗部那种地方?”
步惊云:“因为我想变强。”
秦霜想,这也许是穿越过来第一次,自己对着那些高高在上的原作人物大声地吼出了自己的吐槽:“步惊云,你他(咩)妈是中二么?”
水珠从步惊云的卷发上、耳垂上滴下来,从他的脖颈、锁骨上流下来,秦霜想到那盆沾血的衣裤,便觉得步惊云身上的水都是带着微红的血渍的。秦霜:“那是暗部!暗部只会教你杀人!会杀人,就是强者了么?”
步惊云:“杀人者不一定强,但被杀的一定比他更弱。立于不败之地,才是最强。”
秦霜:“怎样才能立于不败之地?若世上的人皆畏惧你,仇视你,哪怕一时臣服,也将卷土重来,你杀得尽么?最强的人,便是会让所有人都对他心悦诚服,哪怕武功超过了他,也不会反他叛他,伤他害他,只因为他有一颗仁心!云师弟,你相信我,唯有仁者才能无敌!”
“仁者无敌”,这是你爹在电影开头就说过的,按照这个主旋律走,作为主角,自然能笑到最后,谁能真正败得了你?
步惊云:“秦霜,你所谓的强者,会死。尘归尘,土归土,一无所有,更遑论仁。”
秦霜:“会死又如何?人都是要死的。只求一辈子活得心安理得,哪怕是死得轻于鸿毛,哪怕是死在别人手上,也会有人记得!”
就像你会一直记得你爹,聂风也忘不了聂人王一样。
步惊云抬眼看过来,幽暗深邃的眼睛,里面有着冷冷跃动的火光:“我不会让你死在别人手上。”
秦霜被这争论的走向弄得一呆,也被步惊云的这一眼看得有些心惊:“啊?”
只见步惊云双目中的火光更盛:“‘仁者无敌’,秦霜,你若有心做仁者,我便以命保你无敌。”
秦霜:“……”
之前也听到过步惊云说要保护自己。拜师入会时,当着雄霸的面,他就说过“保护一个人,不靠武功,靠命”,当时自己还感动得不行。
到了现在才逐渐回过味来。自己和步惊云的意思,有了很大的错位。自己与他说“仁者无敌”,是让他做一个受人敬仰的仁者,他却以为这是自己的野心,甚至不惜承诺用性命来捧自己。
步惊云!你这些年的中文都是体育老师教的么?
秦霜深呼吸深呼吸,勉力吞下了内心的咆哮,温言道:“云师弟,师兄从来都没有想过做什么仁者,争什么无敌,我心里想的是——那个人是你。我们五年的师兄弟情谊,你听我这一回,好不好?退出暗部吧。那个地方太过血腥残忍,师兄不希望你去。”
而步惊云的回答是:“秦霜,我从来没当自己是你师弟。”
秦霜愣了愣,才为自己听到的话感到难以置信:“你……”
如果说对于“仁者无敌”的误会是出于误解,那这句话简单、清楚,自己真的没有听错。
顿时手都在发抖:“你,你……好,步惊云,从此以后,我也不做你师兄了!”指尖碰到了桌上的一个细颈瓶子,也不顾是什么了,拿起来就朝着浴桶中的步惊云丢过去,“我再也不管你了!”
步惊云手掌在水中一拍,飞起一朵水花将那瓶子接了过来。碧绿的外观,原来是文丑丑给的“六神”,于是拧开瓶盖,往浴桶里洒了几滴,继续洗。
秦霜看在眼里,差点没吐出一口血来。
步惊云抹了一把脸,从指缝间看着秦霜摔门而去,才湿淋淋地站起来,走到窗边,看着秦霜气冲冲地冲出了云阁。随手拿了条毛巾,擦着自己紧实有力的肌体,嘴唇紧抿。
我也不用你管,我只要跟着你,保护好你就可以。
我从没当自己是你师弟,聂风才是。你要想用师兄的语气哄人玩,就找他去。我步惊云又不需要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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