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
“咦?可是我听人说,霜哥哥前阵子还带了个新人来,住到人仓里去了呀。”
“那就是风云之云啊。”
孔慈睁大了乌溜溜的眼睛:“啊?风云对阿爹来说,不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么?怎么能让他住到人仓去了呢?”
秦霜在心里叹气,总不能说因为你那位阿爹是个腹黑的小心眼吧,于是含含糊糊道:“师父他,大概有自己的想法吧。”
孔慈扒了口饭,皱眉想了想:“以后,我要叫他云师兄的吧……那我可得去看看他,别让他在那里被欺负了。”
秦霜微笑,不禁想到了以前自己在人仓的时候,孔慈总是隔三岔五地就去三分校场观望,送的糕点和药品能堆积成山。
现在她已经过了十岁的生辰,但却是在流动的时间里不变的温暖,还是红苹果一样圆润的脸,还是那么天真而善良。
于是笑着安慰她:“你云师兄可比霜哥哥厉害,不会有什么事的。”
像是应证了这句话一般,话音刚落,就有人匆匆地来了:“大师兄,那个步惊云……他,他,他打人了!”
秦霜把筷子一丢,就跟着冲了过去。
三分校场上月色如霜,照着地上散落的米饭和汤汤水水。
打人的步惊云正高高地站在树枝上,任凭地上的少年们摩拳擦掌,叫成一团。
那个据说的受害者竟然也在其中,一边捂着脸,一边唾沫横飞地叫骂:“步惊云你给我下来!我们再打!”
秦霜朗声道:“都给我息了,说说怎么回事。”
那个受害人一听就飞奔而至,脸上挂着两条鼻血,一副委屈的样子:“大师兄,大师兄你来了就好了,他,他打我!”
“他是谁?站树上那个?”
“是他,就是那个步惊云!大师兄你看我的脸!”那少年作势就要扑入秦霜的怀里。
秦霜慈祥地伸出手摸摸他的脑袋。一边暗中使劲,让那一脸的鼻血和自己的月白长袍保持一臂的距离。“他为何打你?”
“我不知道,他无缘无故就打我!”
按步惊云的性格,就是吃饱了撑着也不会这么做。
“真的?你再想想?”
少年还在犹豫,旁边帮腔的倒开口了:“我们兄弟几个打打闹闹的也是常事,不就是不小心洒了那步惊云的汤么,他倒好,一开始还不发作,自己吃完了就把我们的饭踹翻了,还打人!”
这么一说,秦霜便知道了个大概。若说是打打闹闹的不小心,步惊云就打了人,他是不相信的。步惊云狠的时候够狠,倒不是会轻易发作的人,否则在霍家庄肯定也呆不下去了。现在在天下会和在霍家庄时候的相似,对他而言都是寄人篱下,没理由这么简单就诉诸暴力。
以前倒是看到过类似的场景,断甲喝粥的时候,旁边的少年经过,胳膊肘碰到粥碗,就洒了一半。天下会中的初级弟子已经有了些功夫,要做到这种磕磕碰碰,又不惹出大事的不小心,反倒是需要点小心的。
究其原因,多半是成群结队的欺负落单的。看这少年后面跟的有十几人,可能上山前就是个少爷,而断甲和步惊云,却始终是一个人。
断甲的做法是默默地把剩下的粥喝到肚子里,省得打起来全泼掉了,当时自己认为那是智者之举。没想到步惊云更绝,把自己的饭扒拉完了,再去把别人的饭全踹掉。说起来,上山的时候,自己就见识过他吃饭的速度,真不是一般的快。
秦霜分开树下成包围之势的几人,对步惊云招手道,“下来吧。”
步惊云足下一点,膝盖微屈,就在地上站定了。
那受害人见秦霜一下子就把步惊云叫下来了,继续告状,理直气壮地道:“大师兄,我说的都是实话,你看,步惊云都不说话,分明是理亏!”
秦霜倒没想到步惊云一叫真下来了,本来还想自己上去的,顺便自己也可以离那条飞扬的鼻血远一点。
那受害人道:“大师兄要相信我,我,我可以和他对质!”
这分明就是将步惊云当哑巴了。
秦霜嘴角微抽,和步惊云对质什么?眼神战么?
一抬手道:“行了,你们的饭菜我吩咐厨房再准备。不过有一句话大师兄要说清楚,你们拉帮结派的我不管,别背地里欺负落单的。更何况步惊云也不是什么落单的,想来有些人也知道,他是我秦霜带上山的。所以不看僧面看佛面,别让我把话说重了。”
秦霜心里想,其实这也是为了你们好。否则将来步惊云会了排云掌,成了飞云堂堂主,你们就要后悔今天为什么要惹他了。
只是既然闹了起来,众目睽睽的都看到是步惊云打人,若是就这么算了会被说成是太过偏袒,不能服众。
秦霜顿了顿道:“在天下会私自斗殴也是犯错,步惊云既踹了你们的饭,就罚他明天晚上不准吃饭吧。”
步惊云幽黑的眼睛就这么直直地看过来,针刺一样。
秦霜背上一抖,把脸别过去。
第二天秦霜在三分校场上看着一干初级弟子练功,等太阳落了山,其他人都成群结队地去吃饭了,一个孤单单的身影就分外明显了。
秦霜足下一点,落在他身边,拉了手道:“跟我来。”说罢便不由分说地拉着人全速地往湖心小筑去了。步惊云的轻功和他差不多,倒不怕他跟不上,他担心的是,万一慢了手就会被甩开,自己就要回头面对那针刺一样的眼神。
直到落到了过湖的小舟上,秦霜撑了竹篙,将水面上薄薄的浮冰划向两边,然后笑道:“师兄罚你晚上不准吃饭,你怪师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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