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在她耳边,他用不甚稳定地气声说道:“乖乖等着,这笔账咱们今夜再算。”
出声阻住门外的宫人进来伺候,唐禾媗独自一人跪坐在御书房微凉的青石板上,用力平复克制自己的情绪。过了好大一会儿,软如面条的两条腿才逐渐恢复了力气,她依着墙壁挣扎站起,仍有些颤抖的手花了些时间才整理好身上凌乱不堪的衣衫。
她自然不可能老实待在书房等他回来吃了自己,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一些,唐禾媗忍不住低吟一声,扶额捂脸直欲告别人生!心情受影响,脸色看上去也不大妙,吓得小宫女们面面相觑,大气都不敢出的小心跟在她身后。
青芜虽然一直候在养心殿外,但是见到她还是万分意外,现在临近晌午,帝妃近段时日只要相聚从来都是一起用午膳……而且自家主子脚步漂浮,神情不愉,外表有刻意收拾过的细微狼狈。
青芜不动声色,快走两步赶忙迎上去,顺便关心地问:“娘娘,怎么现在要回宫么?”
唐禾媗无力地点了点头,无心多做解释,直接钻进了软轿。
青芜留在门口一上午,并未见皇帝的圣驾远行,倒是见着朝廷几位重臣进入,她江湖老道,以退为进不着痕迹地打探问道:“小公公,皇上今日不在养心殿用膳了?”
陪着出来的小内监是明德公公的首徒,跟在师傅身边已久,深知眼前这宫的主子如今圣宠正渥,立时便听出了青芜话外之意,乖觉地回道:“几位大人有要事相报,皇上此刻不得闲,怕是顾不上跟娘娘一起用午膳。”
他说着刻意压低了音,偏偏又让轿内人能听到,“奴才听着是好事,姑姑毋需太过担心。”
他欲言又止,青芜自然明白通透,悄悄将银锭塞进他手中,含笑道:“愿闻其详。”
“似乎是边疆传来捷报,奴才适才听闻几位大人向唐相恭喜道贺,大约娘娘不日便要贵极封妃。”
软轿的窗帘被呼的一下掀开,唐禾媗惊愕失声:“你说什么?!”
未料到她竟不顾矜持地露面出声,小太监惊讶之下连忙跪倒,“奴才只是道听途说,不过,”仍不忘讨巧奉承之意,喜滋滋地道:“皇上爱重娘娘,在师傅面前也透露过口风,如今又东风之势,想必此事八-九不离十。奴才先跟娘娘道喜讨个头赏。”
“公公快请起。”青芜见她愣住也不答话。连忙上前虚扶小内监一把,圆场笑道:“真是有劳公公费心了。”
身体上的虚乏未解,又添新愁,唐禾媗扶着额苦着脸,食不知味地用过午膳。青芜看她脸色不好,便让人去请太医来,好大一会儿小丫头才回来,委屈着一张脸闷声道:“太后娘娘旧疾复发,皇后娘娘侍奉劳累也病倒了,太医们都争相挤在两宫中表现,没人搭理奴婢。”
“偌大的太医院也至于倾囊而出,”青芜纤眉微蹙,细心问道:“全部都去两宫会诊了吗?”
“杜仲杜大人在,不过他奉命转司照看宋昭仪的龙胎,并不出诊其他宫室。”
芙瑶对宋楚茹一向缺乏好感,冷笑一声:“龙子还未出世呢,这便要圈地为王了么?”
原来是他在照看宋楚茹的胎……
“本宫确实觉得身子有些不适,”一直未曾出声的唐禾媗突然开口,小脸微皱,后继乏力地吩咐:“青芜,你亲自去一趟,请杜太医来给本宫瞧一瞧,跟他说是本宫的意思,耽误不了多少功夫。”
很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青芜垂首领命:“是。”
不知是否宫内盛传她与宋楚茹结盟亲近之故,杜仲来的甚快,依例循矩地为她请了脉,舒展了眉目,道:“娘娘的脉相无虞,气色也比之两年前大有好转。”他安抚地笑着:“今次不过略有疲乏,休息几日便好,并无大碍,也无需吃药。”
“如此本宫便可安心。有劳杜太医跑这一趟了。”
杜仲连忙拱手:“不敢当,这实属微臣分内之事。”
“杜大人格尽职守,仁心仁术,由你来看护宋昭仪的龙胎,势必安然无虞,只待三月之后诞下孩儿,无论皇子还是公主,杜大人全程随护功不可没,论功行赏这可该是头一份。”
她虽然满面笑容,可这话却说的锋芒毕露。
恩宠向来是万丈悬崖尺寸近步走,稍有不慎便一落千丈粉身碎骨,适才她所说的一切恩宠是建立在龙胎平安出生的基础上,换句话说,如若前提有差,那么等着他的将会是比恩宠重上千倍万倍的惩罚。
绵里藏针,以退为进,这可是跟萧让学到的招数。
果然,杜仲手上收拾药箱的动作停顿,躬身拱手,不甚确定地抬眼瞧着上方明媚矜贵的女子,保守而试探地问道:“微臣愚钝,未知娘娘此话何解?”
宫中人从来明哲保身,特别是像杜仲这种热衷于权利的人最易打交道。
唐禾媗微微一笑:“本宫不跟你兜圈子,你也无需在本宫面前装傻。”她顿了顿,开门见山地问:“宋昭仪肚腹中的龙胎究竟是何情况,本宫要听你一句实话。”
后宫嫔妃关于龙胎的种种争斗,杜仲身为宫中人自然有所耳闻,偏偏她刚才之言句句戳中他的要害,而且眼前的女子又是众所周知的深受圣宠,皇上心尖上的人……须臾之间,他已在心中做了判断,杜仲额头冷汗淋漓,突然‘噗通’一声,双膝弯曲朝她跪倒,“娘娘救命。”
也不叫他起来,唐禾媗只颔首应道:“你说。”
“宋昭仪所怀之胎发现甚晚,中途臣便觉得脉相有些古怪,可昭仪防范甚严,令一位看胎太医又是她的同乡,微臣有口难言。最近几日,昭仪已经不让太医近身请脉,只说太过小心弄的神经绷紧不利于她养神安胎。”
看他欲言又止,神情带了犹豫之色,唐禾媗适时地开口问道:“你是否发现了什么?”
杜仲深深地吸了口气,闭了眼又睁开,下定决心,沉声道:“如今天已渐凉,春央宫每日依旧门窗全开跑气,微臣身为医者,还是能隐约嗅到房内有熏艾的味道。身孕到此月份还用熏艾,绝非好事。并且,”他微一迟疑,还是继续说道:“微臣前几日去春央宫提早了些,无意瞧见宋昭仪妆容未能完尽,脂粉之下尽显颓败衰退之色,以她如今这个月份,纵非红光润泽,也绝不该是如此颜色。”
“微臣只担心,宋昭仪这一胎怕是难以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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